李国庆和俞渝是当当网的联合总裁,1999年11月,当当网上书店正式成立。创始之初是一家夫妻店,短短数年发展成为中国首屈一指的电子商务公司,英国《经济学家》和美国《纽约时报》专文报道称“当当网实现电子商务的飞跃”。李国庆和俞渝这对传统图书出版商和华尔街投资顾问的结合在事业上可谓“白金组合”,生活上,他们也是幸福婚姻的标本。1遇见俞渝:一盘咸鸭蛋诞生了当当网
1987年,李国庆北大毕业后,进入当时最热门的政府机关工作,几年后他选择了离开。他说:“那时候,我想过当官但又不喜欢熬年头。进大公司吧,又不愿意听别人指挥。想做点自己想做的,那就自己当老板吧。”下海后,他开过广告公司、出租汽车公司、经贸公司。但有将近十年的时间耗在了图书出版行业,为图书电子商务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96年,李国庆在美国的一次聚会中邂逅了俞渝。俞渝谈吐中显示出的才学和见识令李国庆震撼,“我觉得自己不如她,她真是一个才女。她当时给我讲如何吸引企业投资方面的问题,讲了五点,我用纸记了下来,现在还留着”。而李国庆给俞渝的感觉是:这个北京来的小伙子很有活力,很真实,很坦诚。聚会结束后,他俩一起去喝咖啡,这是他们的首次独处,也是一生融合的开端。
不久,俞渝出差来到北京,一下飞机就给李国庆打电话:“喂,你把人接来了就完事了吗?”他们开始了频繁的约会。
李国庆带俞渝来到人大附近的一条小吃街,问她:“想吃什么?”她答:“咸鸭蛋。”
“很喜欢吃吗?”“是,而且特别喜欢吃蛋黄。”
老板娘摇摇头说没有,李国庆马上堆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看着老板娘说:“大妈,帮个忙吧,这个咸鸭蛋对我很重要。”老板娘似乎是不好拒绝一个满带笑意的男人,出门给他们弄来了一盘咸鸭蛋。虽然是小事一件,却让俞渝对李国庆产生了特别的好感,觉得他总能想出好办法来,有很强的生存能力和应变能力。
性格直爽快人快语的李国庆对俞渝说:“小妹妹,咱们别再折腾了吧,太累了,就结婚了吧。”俞渝很感动,她在美国金融街打拼了十年,一直是一个女强人,从未有人叫过她小妹妹,她喜欢李国庆的独立强势和宽厚有趣的性格,她只回答了一个字:“行!”
1996年10月,两人在纽约注册结婚。在高科技时代,两个IT行业人从恋爱到结婚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后来从结婚到怀孕也只用了三个月,真可谓领导闪婚新潮流。1999年11月,当当网上书店正式成立。无论是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还是新婚的浪漫之旅,他们探讨得最多的是如何重组外部资源进行网络销售。
婚后,俞渝不想做分居两地的牛郎织女,就关了公司卖了房子,回国与先生一起创业。2 网络低谷:有过争吵更多的是坚持
刚创业时,公司一大堆编程人员、美工、编辑挤在一间没有窗户的大仓库内办公,桌椅都是拼凑的,用俞渝的话来说他们是“在垃圾上跳舞”。李国庆也不是没有动摇过,因为当时他们的创业团队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做的都是兼职,但他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我们不后悔。尽管买卖很小,但那是自己的。我们把当当看成了自己的孩子。”他说。
华尔街的经历让俞渝为当当带来了一大笔的投资,前两年钱够花还不太着急,但到了2001年网络出现低潮的时候,公司陷入了困境,8个总监离开了公司,他俩陷入了郁闷时期。
夫妻俩的看法在大事情和大方向上比较一致,但在对人的管理问题上分歧很大。俞渝埋怨李国庆脾气不好,是他的坏脾气把人得罪走了,她不知道有很多人在出现网络低潮的时候认为自己“入错行”了。有个上海来的技术总监,2000年年初来的,2001年年初,李国庆在上周五发邮件批评他,他下周一就给人事、李国庆和俞渝各递了一封辞职信。俞渝认为此人是个小天才,对当当有重要作用,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吵架了,吵架时,李国庆很过激,他说我没你那么能耐,我不是海归,我没有MBA毕业,俞渝说你别拿这来说事,这跟海归和MBA没有丝毫关系,别往一块儿扯。很长一段时间过后,当大家心平气和时,李国庆认识到管理企业有个领导艺术的问题,国外的管理方式确实比较先进。俞渝也从过去言必称IBM是怎么办的那种认识中转变过来,国外的那套管理模式照搬过来还真不行。
其实从细节处可以看出夫妻俩的诸多不同,李国庆的办公桌上东西又多又乱,连采访机都没地方放,但这并不影响他以最快速度找到想要的东西。而俞渝的桌子更像是经过科学规划过的一座城市,左边是排队等候审阅批示的文件,右上角是分门别类整理好的文件和资料,连墙上贴着的几张纸条,也都端端正正。
“我是个创业型的管理者,要带着人往前冲,总觉得财务啊,人力啊,行政啊,完全是些条条框框,和业务没什么关系,这些东西规定太多的话就会限制我,束缚我。”不幸的是,李国庆所反感的,正是俞渝一定要做的。那时工作中的摩擦非常多,有次吵完,俞渝拿起个包就往外走,去住香格里拉;李国庆狠狠地甩上办公室的门,然后告诉秘书,要是俞渝来找,请她发邮件,当时还想着立刻买辆车给她,以免上下班回家时坐在一起。后来怎么收场的,两人却都忘了。3夫妻强档:联合执政妇唱夫随
夫妻共同创业有好的一面,在沮丧时能互相鼓励互相打气,也有对婚姻生活伤害的一面,创业时会遇到许多不确定的压力,比如2001年的网络低潮,比如与资本方的尖锐冲突,这是来自大环境方面的压力。另外,他们毕竟是有不同的成长背景和不同经历的两个有主见的人,在对市场和顾客需求方面会产生许多矛盾。办公室生完气不可避免地会把负面情绪带回家。
为了解决矛盾,他们约法三章,不在卧室谈工作,不带情绪回家,每周必须有一天留给孩子,一个人出差另外一个必须留守公司和孩子在一起等等。
总的来说,生意上的判断力俞渝不如李国庆,他对商业机会比较敏感,而俞渝知道谁是做这个事的合适人选,对人的直觉不错。相比之下,俞渝在生活上的判断力比他要强,比如他买回一件衣服肯定没她买的好,他花的钱肯定没有她花的值,所以家里的财政大权由俞渝掌握。俞渝不喜欢厨房的油烟味道,几乎从不进厨房,在外吃饭时带着阿姨,也曾把阿姨送到烹调学校学习。
俞渝每天早上6点30分起床,边收看美国和东南亚的电视新闻,边准备简单的早餐。7点30分,为了让丈夫多睡几分钟,自己抢着上网看一遍新书讯息,并做好记录放在丈夫的案头上,让他一醒来就能看到。然后开始看公司的财务报表、查阅订单、策划图书选题……俞渝因为常有电视台邀请做嘉宾或者去世界各地与同行交流经验,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飞机上度过,她用剩下的三分之二的时间经营好小家和“当当”这个大家。比如李国庆过生日,不管再怎么忙,俞渝都不喜欢假手他人。有一次俞渝悄悄地列好了菜单,准备一个浪漫的两人晚餐,可在外地出差的李国庆却打电话告诉她,因为某些事情赶不回来了。别人也许会放弃晚餐计划,一个人胡乱吃点东西,但俞渝仍按菜单让阿姨把八个菜做好,然后点上蜡烛、放上音乐、倒上红酒,享受起一个人的浪漫。说来也巧,李国庆因故取消了原来的计划,回家看到了太太为他特意准备的一切,顿时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了。4事业休闲:顾此不失彼
李国庆觉得高质量的人生是这样的,有自己喜欢的事业和各人的朋友圈子。事业上有一个小小咨询圈子,可以接受一些中肯的建议。同时,生活上要有几个能一起旅行、下餐馆、聊天的朋友,可以互相切磋各家的生活细节,比如藤椅在什么地方修理,挂画的钩子用什么样的最好等等。
在生活方式上,他赞同加州BERKELEY大学校长田长霖的话:做事情要绝对,做人要中庸。对待职场和婚姻要多看积极的一面,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大家的反应不一样,导致的结果也不一样,比如摔跟头,悲观的人会说怎么这么倒霉,俞渝会爬起来弹弹灰说还好没摔坏,乐观的李国庆就会说:不错,我把地砸了一个坑。
他们都觉得挣钱是为了生活,不是为了欣赏银行账户里不断上升的虚拟数字,而有情趣的生活可以促进事业成功。
他俩都喜欢旅游,结婚时为报父母的养育之恩,请双方父母去美国和加拿大,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游玩了一大圈。在佛罗里达的DISNEY,老人们玩了一整天还劲头十足,吃完晚饭又去玩,因为公园要到半夜12点关门,一直到凌晨一点老人们还没有回酒店,俞渝着急了,给DISNEY打电话,工作人员说已经没有游人了,她立刻给当地的警察局打电话,警车刚刚出动,老人们兴致盎然地坐着公园大巴回来了,夫妻俩拿这些老顽童没有办法。
李国庆夫妇也喜欢和朋友们一起出游,经常是两三对三四对地出去,度假的地方也与众不同,比如大家都往欧美跑,他们喜欢去非洲等地,有一年“十一”去了土耳其,还有一年“五一”去了希腊跳岛吧。李国庆觉得乘着身强力壮的时候去一些条件不怎么好又很有意思的地方,会给将来留下美好的回忆,老了以后可以去一些条件好的地方从容旅行。
李国庆有一个癖好,喜欢去当地人常去的酒吧瞄女孩子,而且一定要是大学附近的酒吧,有一次他们在土耳其时去了土大的酒吧,小酒吧在学校里二层的一个小过道,又黑又窄,俞渝快要睡着了,李国庆一进酒吧旅途的劳累都没有了。
俞渝更喜欢生活化的地方,比如集贸市场等,感受一下那儿的气氛和风俗人情,那是书里影视剧里看不到的日常生活。他们也有共同的地方,就是找旅游书上介绍的当地的特色菜去吃,不一定是去有名的餐馆,也不一定要点很贵的菜,印象最深的是在土耳其吃过的茄子,居然有四十多种做法。
李国庆生性幽默风趣,在海归夫人不在场的情况下,他会发“牢骚”对媒体说:这三年我过的不是人的日子,因为我不是美国MBA毕业,不懂美国语言。我们从贝塔斯曼请来总监,从微软请来总监,一开会完了,我这个总裁根本没有任何威信。每周的例会都是英语,不是偶尔讲一两句英语。连例会是星期几开也争论不休。IBM来的说是两周开一次,微软来的说是周二开,贝塔斯曼来的说是每周四下午开,Intel来的说是每周开一次。在这里面一定要有坚定的意志。有比我更坚定的意志,就能走下去,但是我不能有坚定意志,因为俞渝是我太太,我要让她有一个完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