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erican Business Jargon Takes Over the World
该项调查发现,有五分之一的商界雇员感到自己被迫使用流行词语,以博得同事的敬意
四百年前,当英国人来到新世界定居的时候,他们随之带来了正处辉煌顶点的语言,它富丽堂皇,充满了隐喻、诗歌般的措词和丰富的意境。如今,这种语言却带着支离破碎、含糊不清、追逐时尚的面目反攻自己的母国。
令人痛心的是,英国从事文秘招聘的“办公室天使”公司的最新研究结果显示,英国商界正越来越充斥着美式行话和互联网语言。
用语美国化
该项调查发现,有五分之一的商界雇员感到自己被迫使用流行词语,以博得同事的敬意,即便他们往往不明白这些词句的意思。看来,这些易受风尚左右的英国人正一边啜茶,一边“下线交谈”(会议之后的个别谈话),为他们中缺乏技术头脑的人创制“傻瓜式”(简单的)解决方案。他们还哀叹,自己的同事总是乐于追求“低垂的果实”,而不是立志于更为高远的目标。显然,这种用语跟巨无霸汉堡包一样美国化。
我们中的乐观派或许会希望,这种未加清理的外来语言不会越过多佛尔港的白峭壁侵入到更远地区。他们肯定,这些不合宜的新造词语没法感染非英语国家的商务文化。
恰恰相反。美国正在诺曼底海滩倾泻自己传播迅速的“新说法”,而不是以前的数十万大军。看起来,法国人也一直在不加翻译地(又怎么可能翻译)讲在英语中滥用一气的美式词句,法国政府认为这种趋势正对其文化构成威胁。因此,法国财政部的某个委员会正在试图让政府雇员采用合适的法语代替词:用jeune pousse (字面意思是“植物嫩枝”)代替“startup”(初创企业),用courrier électronique代替“e-mail”(电子邮件),这注定会徒劳无功。
但是,只要美国人出口他们轻率失检的惯用语,大洋彼岸的人们就很少有机会用自己的语言逞威—— 除非我们帮助他们这样做。总得一碗水端平吧。先是英国人给了我们他们的语言,而法国人给了我们拉法耶特将军。
而且,两个国家还是忠诚的军事盟友。
反映本国文化
因此,出于同时维护法美关系和英美关系的考虑,我在此提议设立一个新的政府部门来处理这个问题,名称就叫:含混及无理词句管理局(BOGUS)。
顶尖外国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可将他们最优秀、最聪明的人员派往华盛顿,接受BOGUS官僚的培训,学习如何用自己的母语创制行话术语。只要美国人和英国居民讲相同的语言,大致相同就行,来自英国的学员可以创制丰富多彩的商业用语,以更好反映本国文化。
想象一下,本地化的“新用法”会出现多少花样。法国经理人,由于来自极为注重膳食文化的国家,可以通过训练,学习怎样创制含义模糊的烹饪或美食比喻来指代商务语汇。例如,他们可以不把概要总结称为“直升机上看到的视野”,而说自己希望纵观“大奶酪”。
也可能不是这样。长期以来,美国人有稀里糊涂强用外国品名的习惯,而结果跟它们在原产国中的对应物品不甚相像,甚或毫无二致。我们有“英国”松饼、“法国”炸薯条、“瑞士”牛排、“法国”土司面包,更不用说“俄国”轮盘赌,而这些东西并无一种跟其本国有像样的联系。事实上,一个国家的物品或思想经另一个国家的粗糙译文,变成脸谱化的无稽之谈后,结果都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考虑之后,最好或许是让语言自生自灭。固然,我们或许不无道理地觉得,新出现在欧洲面目可憎的“美国化”,其实就是我们那些被人顺手拿来使用的俚语。但其实,这不过是欧洲人在赞颂我们善于发明的文化,以及从硅谷源源涌入的富有创意的高技术装置与概念,不是吗?对这种非正式的尊崇,我们应当心怀谢意。从长远来看,胜者书写历史,但他们同时用战胜者和被战胜者的语言加以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