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况下,在一家大公司当首席执行官(CEO)是份让人羡慕的美差:工作有趣,报酬挺高,公司的商务专机随时听候调遣。但是最近一段时间,CEO的日子就像被指控服用禁药的运动员一样难熬:惠普公司的女强人菲奥莉娜被董事会罢免;迪斯尼老板迈克尔·埃斯纳已经在反对者的逼迫下提前退休;保险业巨头美国国际集团的创始人莫里斯·格林伯格在董事会和纽约州检察官的压力下辞职,正在接受调查……
在整个美国企业界,CEO像走马灯一样下岗。据美国《新闻周刊》报道,仅在今年头两个月,就有195名大企业CEO离开公司,几乎相当于去年同期的两倍。CEO为什么干不长了?管理学家总结了三大原因。
原因一:“烂苹果”效应
贝纳德·艾伯斯,世通公司前董事长兼CEO。为制造持续赢利的假象,世通用少报费用的手段来夸大利润,涉案金额高达106亿美元。丹尼斯·科兹沃夫斯基,泰科公司前CEO,他串通公司财务长官,通过侵吞公司资产和非法股票销售,总共非法获利6亿美元。肯尼斯·莱,安然前董事长兼CEO,在他的默许下,安然虚报利润共计10.1亿美元……
自“安然事件”以来,公司CEO的贪污和造假行为不断被揭露出来。投资者因为他们的行为遭受了巨大损失。俗话说,“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美国人喜欢拿苹果来打比方,在他们眼中,一个个“丑闻CEO”就像一只只烂苹果,影响了人们对一整筐苹果的评价。
原因二:董事会恢复影响力
长期以来,由于许多企业的CEO同时兼任董事会主席,导致董事会应有的权力被削弱了。“2000年,当我建议美国国际集团应该制订一个继任计划的时候,我被指控歧视老年人”,美国国际集团的股东布兰顿·瑞斯揭发,格林伯格不仅是美国国际集团最大的个人股东,而且他还通过自己所控制的一些私人企业拥有不少美国国际集团的股份,这使格林伯格对公司拥有相当大的控制权,他常常压制其他董事的反对意见。
在新的立法和监管要求的压力下,许多企业严格禁止由一人兼任董事长和CEO,连纽约证券交易所这样历史悠久的企业都作出了相应的规定。专门研究董事会运作的咨询专家认为,董事会逐渐恢复了影响力,开始大胆地挑战CEO,这意味着CEO要接受更严格的监督。
原因三:任期太长弊病多
在迪斯尼和美国国际集团,埃斯纳和格林伯格都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干了几十年。据统计,标准普尔指数企业的CEO中,在位超过10年以上的有将近20%,在位超过21年的有5%左右。虽然一些长期掌舵的CEO把公司治理得很好,但人们逐渐发现,CEO任期太长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弊端。
拿格林伯格来说,他的精力比那些比他年轻一半的人还要充沛,他对工作的执著更是让很多人叹服。然而一些潜在的负面效应却是不能让人一眼看穿的:老领导通常会对继任或退休有所抵触。潜在的人才因此受到打压,会选择离开公司,从而使公司内部形成权力真空。
即使是最专业的职业经理人,在顶峰呆得太久,也会变得不知天高地厚。他们会觉得公司的辉煌业绩完全是他的个人成就,而不是团队合作、产业扩张或其他因素造成的结果,因而在一些棘手的问题上,CEO作出的决策常常反映其自身的偏好,而非股东的利益。“招牌CEO”在企业内部形成的个人崇拜效应有时候甚至会使股东们也认为,少了某个顶层人物“地球都会停转”。
这对公司新陈代谢可没有一点好处。
未来属于新型CEO
鉴于以上三点原因,人们提议缩短CEO任期,“CEO应该意识到,即便是美国总统,他的任期也不会超过8年”。《华尔街日报》认为,在这样的大背景下,那种拥有绝对权力、生活在优越的薪酬泡沫里的老式CEO已经过时,未来将属于新型CEO:他们摆脱了权位的束缚,给自己和团队制定严格而公正的标准,并将激发员工释放创造性潜能视为自己的第一要务。
在巨额收入和权力的诱惑下,CEO还会是个诱人的职业,《新闻周刊》奉劝CEO一句话:“拥有老板的头衔和拥有真正的权力绝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