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晏才宏陈丹青殷雪梅致敬-家长会与家访
我是一个中学教师,过“而立”未立,遇“不惑”有惑,“知天命”而非之,轻宵小之为,见高山仰止,故有斯文也。“自我牺牲”晏才宏。他是上海交大一位普通教师,57岁,去世三天内,本校学生在BBS发表了千余篇悼念文章,并自发筹资为他出版纪念文集。殊荣至哀。他因没有论文,去世时还仅仅是个讲师。物伤其类,兔死狐悲。我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评上高级职称,恨得彻夜咬牙,连杀人的冲动都有,只是虑及儿子,才打落牙齿和血吞,不为学阀舔沟子,不写掏钱就能获奖的论文。晏才宏的境界比我高千万倍。他对职称从未挂怀。他的电路课在学生评教活动中以罕见的满分居全校之首。他被很多学生称为“我碰到过的最好的老师”。他即使癌细胞扩散,颅内大量积水,说话已出现困难时,还对妻子说:“帮我到学校定一间大点的教室,把学生召来。你带上一杯水,我说不出话时给我喝一口,我还想再讲一课。”他这种“自我牺牲”的方式,我做不到,我惭愧啊!有论者鸣不平,他就不能“活”在现行的高校教师评价体系中?我为之问,这样的体系为什么要“杀死”他?在这个体系中名利双收者是不是“帮凶”?“苟活”其中者,是不是也该忏悔?有人赞他有“古君子之风”。”打住!“晏才宏”这样的自我牺牲者,今天不能再承受这样的歌颂了。这样的牺牲者越多,中国的教育越没希望。
特立独行陈丹青。几年来,陈丹青没有招到合格的学生(硕士生考试要求政治、英语成绩合格),他挥挥手,辞去了清华大学的教授职务。那可是名冠中华的清华大学啊。如果我能够混进去,就是死也要死在里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能够“自绝于体制”呢?我总是佩服逆流而动的悲剧人物。陈丹青最大的幸运是,处于一个可以容忍“异类”独立的时代。当然,他的经济独立,使他潇洒得起。当年鲁迅爬格子的稿费,相当与今天的人民币480万元,所以他才能对无行文人敲敲打打嬉笑怒骂。可是,比陈丹青更有经济实力的文人海着呢。他们权力学术一肩挑,其捞钱的手法也超过历代文人。出书,挂主编,东拼西凑,拉关系搞书号,一部书就赚得几十万、上百万;或是搞竞赛,评审,评奖,剽窃他人成果,甚至享有署名的“初夜权”。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因此,才有那么多年轻人削尖脑袋往官位上爬。而一旦爬上了管理者的位置,便可自定规则,自当裁判,自成霸主,获得各种奖励,优先使用科研经费,优先出国进修、讲学等等。他们功成名就,养尊处优,惬意得很呢。何以优哉游哉?体制使之然也。由行政机构任命,学术职务终身职,所以由他们把持乾坤,才有晏才宏那样的“牺牲者”,也才有玩不起而不玩了的陈丹青。以身殉职殷雪梅。她为了拯救身后的5名学生,用身躯阻挡飞来的小轿车……善良和美好,在她身上迸出光辉。她不图回报,不求索取,以身殉职。对比她,我看出自己的“小”。整天提心吊胆应付着各种考核,学生迟到要被扣除班主任奖金,被权势和金钱的压力,正在失去个性独立的空间……我已不再奢望,“桃李满天下”可以给我带来祝福与芳香。今天,不少大学使不少大学生毕业即失业,不少中小学使不少学生变得不会说话,不会写字,不会做人。教师被“妖魔化”,确实有“害群之马”,教师整体素质在堕落,我只能善待自己,尽我所能,尽我之心,对得起国家给我的工资,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傅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