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麦香时
清晨睡得正香,“割麦种豆”、“割麦种豆”,欢唱的布谷鸟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起床后站到院子里舒展了几下腰腿,感觉全身轻松。今天是周末,可以不恰点吃饭按时上班了,时间任我挥霍,想到这心中窃窃欢喜。母亲还没有把早饭做好,如果回屋估计又该纵容自己睡回笼觉了,我应该趁着这个难得的周末到村外走一走,沐浴清风,亲近自然,和母亲打了声招呼我就从家出来了。
村外庄稼地里的麦穗已抽齐泛黄了,麦穗如小姑娘精心梳理的麻花辫,一丝不乱,整整齐齐,随风摇曳。在初夏清风的催促下,麦浪一波赶着一波飘向远方,掠过脸庞的麦香将我的思绪带到那久远而又熟悉的年代。
麦穗泛黄时,正是农忙时节,大人们都在赶着时间在麦田里顺着麦垄播种花生或者棉花,如果谁家赶上有事耽误上几天,再播种的花生或者棉花就成了晚茬,就会影响到秋季的收成,所以大人们都在抢种。对于儿时的我们来说,最感兴趣的不是一年的收成多少,而是什么时候可以吃到烧麦仁、煮花生、煮玉米棒子……
在麦子开始抽穗的时候,我们就开始盼,盼麦穗泛黄的时候美美的吃上几次烧麦仁。在麦仁顶满麦皮,麦穗即将变黄时,正是吃麦仁的最好时节,只是麦穗上有许多麦芒,小孩子吃的时候容易咔住嗓子,还有就是麦子还没有到收割的时候,在大人们看来吃烧麦仁那是浪费粮食,所以大人们不会轻易的答应我们,让我们去麦地掐麦穗。但是父母架不住我们兄妹的死缠硬磨,就会叮嘱我们在麦田地头挑长势不好的瘪麦穗来掐,得到父母允许,我们雀跃欢喜。兄妹几个在地头一字排开,或蹲或站挑选麦穗,虽然父母交代过要挑瘪麦穗来掐,但我们面对期盼已久的麦穗时,早已把父母的嘱咐丢到了九霄云外,哪个麦穗饱满掐哪个。
把麦穗拿到家,奶奶会忍不住嗔怪我们糟蹋粮食,但是她老人家的絮叨丝毫影响不了我们对烧麦仁的那份期待。待奶奶做饭的时候,我们几个就围在地锅旁,看奶奶一边做饭一边给我们烧麦仁,一大束麦穗被奶奶放到地锅里在火苗上左右翻几下拿出来,麦穗上的麦芒就都被烧掉了,麦仁也就烧熟了,麦香味让我们兄妹几个垂涎欲滴,这时哥哥早已把簸箕找来,奶奶把烧过的麦穗放到簸箕里慢慢揉搓,待麦粒从麦穗上脱离以后,再轻轻磨搓,接着抓起一把放到嘴边轻轻一吹,搓下的麦皮就被吹跑了,奶奶的手中就剩下娇嫩泛黄的麦仁了。从奶奶手中接过麦仁,小心翼翼的捏几粒放到口中,上下牙齿慢慢磨碰,麦仁一点点分裂,麦香就缓缓流露出来了。有时我们着急吃,没有等奶奶将麦皮搓弄干净,就会抢着抓起一把往嘴里放,结果往往会咔住嗓子,麦香的味道总是让我们急不可待。吃剩的麦仁奶奶会放在粥里,这样粥里就多了一样麦香味。
麦香就这样一年一年的留在我儿时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