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危机新论
教育危机新论一、教育危机是什么
乐观主义者对教育的前景充满信心,他们认为教育能够丰富个人的生活,促进社会的发展、进步。悲观主义者则认为教育在发展中遇到了诸多阻碍,教育在丰富个人生活、促进社会发展方面力量有限,教育自身危机重重。
1967年10月在美国威廉斯堡(Williamburg)举办了“世界教育危机”国际会议,1968年《世界教育危机的系统分析》(TheWorldEducationalCrisis:ASystemAnalysis)一书出版,此后引起了对教育危机问题的广泛研究。这一会议及此后涉及的问题主要包括:(1)产生危机的原因;(2)危机的性质;(3)危机的症状;(4)危机的普遍性;(5)目前是否仍处于危机时期;(6)危机的对策。当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规划研究所首任所长菲利普·H·库姆斯(PhilipH.Coom)指出:现在教育面临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世界性危机”,其核心内容可以用三个互相联系的词来加以概括,即“变迁、适应、不平衡”。[i]
1983年,美国对教育危机进行了广泛的讨论。80年代中后期,我国教育界开始关注这一问题,并开展各种教育规划工作。国内有教育社会学学者认为,教育危机是教育系统与社会其他子系统甚至与整个社会长期而又严重的失调。[ii]欧洲则有学者对现在经常提及的教育危机表示异议。
库姆斯报告在敦促各国进行教育体制改革、合理规划教育方面产生了重大的积极影响。但是,他是作为一个教育规划专家而提出这一概念的,他不是在探讨教育本体的危机或者说教育自身的危机,而是在探讨教育发展中面临的障碍与危机。
我们必须承认,由于翻译、理解方面的原因,国内为数甚众的各级各类教师、教育研究人员和教育行政管理人员对教育危机产生了误解。实际上,中文译本《世界教育危机:八十年代的观点》的英文书名为TheWorldCrisisinEducation:TheViewfromtheEighties,无论从该书的内容还是从书名字面上理解,主标题译为《教育中的世界性危机》都更为贴切。如果采取现有译法,一般人根据字面意思,会倾向于将其理解为世界性的教育危机或世界教育的危机。
在此,我们愿意提出对教育危机的一种新的理解:教育危机的实质是教育中人文价值的失落,它是教育被彻底工具化的必然后果,是教育本体的文集,而不是教育中存在的危机或与教育事业发展相关的危机。
省察我们自己的教育经历和周围的教育状况,可以发现:教育有时成了异于师生心灵和生活的一种东西,我们在追求理想、崇高和美好言行的同时,逃避、冷漠、隔阂、麻木、欺侮、压迫产生了。人们在教育实践中长期以来形成的“任务的眼光”(即将教育看做是为实现特定目的而上传下达教育内容,教育被当作任务一样执行)[iii],使教育在为社会进步、文明传承、为儿童有一个好的将来的诸多崇高理由下,我们的学校、课堂中出现了发生在师生之间的逃避、隔阂、欺侮、压迫和暴力冲突等种种不良情况。
我们不难看到,在教育过程中大多数教师被教学任务牵着鼻子走,他们不去考虑或者不用去考虑这类问题:什么知识最有价值(斯宾塞提出的问题)?知识在我的经验世界和儿童的经验世界中意味着什么,差异何在?知识如何成为我的经验,我的经验与儿童的经验如何沟通?教师与学生的关系不是经验与经验的关系,而是信息的传播与接受的关系。然而,在现实的教育中,信息的传递(教学内容的传递)并不像电子通讯那般准确无误,而是发生了多重失真。[iv]如果从技术的眼光来看,可以称这种现象为失真,而如果我们回到教育生活的现场来看,则呈现出师生经验世界的隔膜。经验世界的隔膜是先教育而在的困难,它首先需要教师在师生交往,生生交往(学生与学生)的情境中去看,融入交往情境中去理解、领会这一层隔膜。实际情况是:好的教师仅仅依靠自己积累的教学经验把握得失成败、轻重缓急,而已有的一些教育心理学知识是不足为凭的,这些知识转化为教材时已经去掉了活生生的现场教育实验背景,这就使得教师在教育活动中依然无从着手,他们实际遵从的还是自己的经验偶得、习惯;坏的教师仅仅将教育当作谋生的手段,他们很少思考也绝少学习,他们以随随便便的态度混日子,而有的人秉性修养就不适合做教师,总之,不少教师有意无意地伤害了儿童感情,扼杀了儿童的天性,日积月累下来使儿童对学习深恶痛绝,因此有些儿童被逼上逃学的境地,乃至以更极端的方式拒绝忍受“教育”和“学习”。教师行为的失当(远离儿童世界)使师生经验世界的鸿沟进一步加深,而滥用手中权力的教师则将隔阂的师生关系推向危险的境地。
我们目前的教育面临着生活意义和长远价值的考验。为了避免急功近利的教育,避免教育中生活意义的失落,避免上述症状的存在与恶化,我们必须做这样一件工作:揭示现存教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