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瑞典皇家科学院性丑闻影响,2018年诺贝尔文学奖将推迟颁发。所以现在可能是时候弄清楚诺贝尔奖到底能给我们带来什么了。今年10月,当化学家和物理学家还有经济学家喋喋不休地讨论获奖者名单时,我们会想念诺贝尔文学奖吗?有些人肯定会的——譬如, 那些押下重宝、指着奖项卖得奖者的版权的出版商;还有那些指望着凭借诺贝尔文学奖登上年度新闻头条的记者,他们一定会因此捶胸顿足。
这不仅是因为美国读者对译作极为抗拒,就像出版商常常抱怨的那样。与此相反,过去二十几年里,许多国外作家都对美国文学界产生了深远影响。不仅在美国,即使在世界范围来看,卡尔·奥夫·克诺斯加德,还有村上春树这些作家的作品都收获了极高的赞誉;然而,他们没有一个人得过诺奖。实际上瑞典皇家科学院不能反映文学史的真实评价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画一个维恩图,你就会发现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都聚集在一个圈里,而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和最广为人知的作家却在另一个圈里,两个圈的重合部分小到令人诧异。诺贝尔文学奖总是有方法能略过大部分真正有影响力的现代作家。
这是因为瑞典皇家科学院一直以来在授奖方面的腐败无能吗?如果换一个世界性的大国,他们的评奖者和专家们能选出更令大众满意的获奖者吗?极有可能;并且,取消今年文学奖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把舆论都转向到皇家科学院其本身。就像其他所有文学奖一样,但诺奖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诺贝尔奖的权威,不需要我们太过关注评奖者本身的能力水平。对于民众来说,诺奖好像早就知道它会被颁给谁,就像从天而降,颁发给犹如天选之人的获奖者。但其实那不过是一个来自有着各自优缺点的专家读者群体的决定罢了。
至少文学作品是作者自己写出来的;但在这件事中,诺贝尔奖对专家肤浅判断的依赖造成了其他的问题。文学作品容许所有读者对其进行评判,这并非只是某些权威读者的特权。而且文学作品与其他事物发展的必然趋势不同,新的文学作品未必会取代旧的文学作品:2500年前荷马的作品,放在今天也一样是一个独具开创性的作品。所以根据孰优孰劣的客观标准来评判文学作品简直难于登天。不同的人会在不同的书籍中汲取灵感与养分,因为和人类一样,多样性是文学作品发展的基石。
针对文学作 品优质的批判会帮助人们寻找能与他们对话的书籍,这样做不会像诺贝尔奖评选那样简单粗暴地将其冠以“最杰出的作品”。没人能说出谁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同理,也没人能说出谁是这世上最杰出的作家:这世上的评判准则实在是太多了。一本书之所以被奉为经典,不是因为它通过了某委员会的批准或被列入了教学大纲,而是因为它长久以来被世人所喜爱。
当然,诺贝尔文学奖会在2019年回归的一因为如果永久取消诺奖的话会牵扯到太多人的利益。但今年10月,诺奖的缺席的确值得我们好好地纪念,以18世纪伟大的批判家塞缪尔·约翰逊的名言来结束这篇文章吧,“所有诗的荣耀都应最终由未受文学偏见腐化的读者依靠常识来判断”。
备注:来源《阅读同源外刊时文精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