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文学史》课堂精讲(文学考研资料)(3)

本站小编 辅仁网/2017-12-30


《彷徨》:1924-1925年小说11篇
《故事新编》:历史小说8篇
 
《狂人日记》是中国现代小说伟大的开端。《呐喊》、《彷徨》小说集的出版是中国现代小说成熟的标志。
鲁迅的第一篇小说是文言小说《怀旧》:写于1911年,发表于1913年的《小说月报》第四卷第一号,笔名周逴。刻画了封建遗老秃先生在辛亥革命前后仓惶失措的丑态,描绘了他在私塾中讲解《论语》时的迂腐和虐杀儿童的凶残,揭露和鞭挞了封建教育摧残儿童的罪行。
从鲁迅那里,形成了中国现代文学的两大主要题材——农民和知识分子题材。
《我怎样做起小说来》中谈到:做小说“以为必须是为人生,而且是改良人生,我的取材都来自于病态社会的不幸的人们,意在揭出病苦,目的在于引起疗救者的注意。” 
(1)小说的主题
1、以小说参与和推动历史发展。鲁迅的小说是从文体革命到思想革命的标志,也是现代中国思想、文化革命的实绩。鲁迅以小说的精神形式参与历史的发展。《狂人日记》是鲁迅在历史的转折关头参与历史发展的宣言书。
2、对农民的思考:通过对中国现实中占绝大多数的农民思想、命运的观照和反思,以达到改造国民性的目的。
《阿Q正传》、《故乡》、《祥林嫂》
3、对知识分子的思索:处于新旧文化和时代交替中知识分子的艰难生存处境的揭示。
《孔乙己》中的丁举人,《祝福》中的鲁四老爷等是封建思想和礼教的代表;《孔乙己》中的孔乙己,《白光》中的陈士诚,是受封建思想的毒害和迫害但又向往作统治者的代表;《肥皂》中的四铭,《高老夫子》中的高尔础属于历史的卫道士,是历史的喜剧人物;《头发的故事》中的N先生,《在酒楼上》的吕伟甫,《孤独者》中的魏连殳,《伤逝》中的子君和涓生是受资产阶级影响的崛起的知识分子,批评资产阶级的落后和不彻底,以及中国知识分子生存的艰难性和知识分子自身的先知和软弱。
4、小说是鲁迅精神结构的象征
1)小说表现了鲁迅自身的精神结构——自我拷问和否定。鲁迅通过对人的精神创伤与病态的深层次开掘,显示他对灵魂的自省和精神的苦刑。鲁迅小说是对人(现实中国知识分子和农民)的灵魂的伟大拷问。鲁迅是在深刻认识了中国封建意识对人的根深蒂固的控制后(这是现实中国最急迫改变的现实,和民族的中兴之路),进行的痛苦的批判和绝望的反抗。
《狂人日记》“吃人的是我哥哥,我是吃人者的兄弟”,并且我作为被吃人也是吃人者。
《头发的故事》“历史在忘却中流失了”,对落后群众的愤激和憎恶,对自我的反省和对自我的否定。
《在酒楼上》“我象一个蚊子一样,不能走出历史的怪圈和轮回”。对历史的巨大漩涡感的认识。
2)对死(过去、绝望和悲哀的世界)和生(未来、希望和觉醒的世界)的关注
鲁迅将生与死提到了历史的、哲学的、心理的、伦理的高度来进行咀嚼和体念。
在精神上同时负载起生与死的重负,从而以某种抽象和隐喻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中间物意识。在鲁迅看来,生与死是可以互相转化,而不是绝对对立的。对自身的否定是在必死中求生。“狂人”的直觉随着“死”而深化,达到了赎罪。《药》中结尾的花环代表生,坟代表死。
3)对看客麻木的揭示、吃人与被吃的审视、绝望的还乡意识
鲁迅小说中独特的“互看结构模式”——这是鲁迅对历史人的喜剧和悲剧性认识。以看客的麻木与残忍来观照中国人的沉睡和不觉醒。
看客形象:对中国群众的专制的揭示,看客是麻木者和盲目者,处于看与被看的喜剧和悲剧之中。《示众》中的看客,《狂人日记》中的路人,《孔乙己》中的酒客,《药》中的茶客,《明天》中的蓝皮阿五等。看客在鲁迅小说中是一个庞大的“无个性群体”,常常用白描的手法勾勒出的群像,他们对进步力量的无知,构成了封建吃人礼教的舆论传播工具和帮凶。看与被看,示众与被示众也是人生存的荒谬性展示。
鲁迅小说中“吃与被吃”构成了他的一种叙述模式:
鲁迅小说中的“吃人者”三种类型:封建统治者和“上等人形象”。如《阿Q正传》中的赵太爷和假洋鬼子、《祝福》中的鲁四老爷、《离婚》中的七大人,《药》中的康大叔、《风波》中的赵七爷。这类人冷酷自私、虚伪愚妄,鲁迅将这些特征与他们外表的尊贵相对照,进行了无情的讽刺和揭露。
封建卫道士,维护封建礼教的旧知识分子形象。如《肥皂》中的四铭,《高老夫子》中的高老夫子,《弟兄》中的张沛君等。他们表面上是为大多数人考虑,灵魂深处却想有朝一日成为封建统治者。
帮着吃人和被吃。
被吃者形象:一类是反封建的先觉者形象。如《药》中的夏瑜、《狂人日记》中的狂人、《长明灯》中的疯子、《头发的故事》中的N先生、《在酒楼上》的吕纬甫、《伤逝》中的涓生和子君、《孤独》者中的魏连殳等。他们认识到了封建文化的愚妄,倾力反抗旧思想到束缚,但在行动上受到传统势力的强大遏制,理性最终被环境吞噬。——反叛传统的艰难。
一类是小人物。底层劳动者和下层小知识分子。如《阿Q正传》中的阿Q、《白光》中的陈士成、《故乡》中的成年闰土、《孔乙己》中的孔乙己、《明天》中的单四嫂子、《祝福》中的祥林嫂、《离婚》中的爱姑等。
广泛深刻的对“吃人”的批判:封建科举制度吃人(孔乙己、陈士诚);礼教吃人(祥林嫂);封建伦理文化愚民政策吃人(阿Q、夏瑜);看客吃人,封建道德吃人(《高老夫子》、《肥皂》)。
鲁迅的还乡(离去——归来——再离去)是对中国传统的回归与背离,是“在而不属于”的关系,显示的是无家可归的悬浮感,和进入现代中国的无可附着的飘泊感,深层次显示的是鲁迅内心的绝望与悲苦,是对人的悬浮感和“路上者”的荒诞处境的认识。鲁迅小说中往往影射了自己的感受。如《故乡》、《祥林嫂》。鲁迅是在双重绝望(对自我的绝望和对现实的绝望)中进行的孤独的不被人相知的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抗争。这也反映出鲁迅独特的生命体念和思想的前卫价值。比如《孤独者》、《在酒楼上》等。
4)对建立在人类社会无穷进化的历史观念上的黄金世界的否定
这是鲁迅对中国过去历史的彻底反叛,打消一些人对中国历史寄与的希望,以为回到古老的黄金世界去就万事大吉了。《头发的故事》:“你们将黄金时代的出现预约给这些人们的子孙了,但有什么给这些人们自己呢”。对传统中伟大和意义的反讽和消解,《故事新编》。彻底断掉了一些人的历史迷梦。
对未来的理想黄金世界,鲁迅依然是持悲观的否定态度。对历史进化论的怀疑,是鲁迅的深刻之处。对鲁迅来讲,一切在于现实的抗争与战斗,其余都是无意义的。
(2)小说的文体特征:文备众体
1)诗意渗透。以诗歌的传神和写意入小说,“神会于物,用心而得”。如《在酒楼上》、《伤逝》等,具有诗意的深刻性和写意性。
2)散文笔法。形散神聚,近似随笔速写。如《头发的故事》、《兔和猫》等
3)杂感化。亦庄亦谐,如《阿Q正传》
4)手法多样。现实主义、浪漫主义、心理分析、意识流、象征主义等手法的综合运用。
(3)鲁迅小说的叙述模式
看客模式;批判模式;还乡模式;解构模式;吃与被吃的模式。
(4)《呐喊》、《彷徨》中部分小说读解
1、《狂人日记》——病态社会的精神病苦观照,国民性批判
写于1918年4月,发表在《新青年》1918年5月第四卷第5期。是鲁迅在历史转折关头参与历史发展的宣言,中国第一篇白话现代小说,通过历史和现实的吃人,"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坚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小说“意在暴露封建家族制度的弊害”,反映了他彻底的反封建反传统精神,表现了同时代人的生存状态。小说以狂人的病情和意识流动为具体内容,从三个层面上展开对于封建社会吃人本质的揭示。首先从外部环境上,揭示吃人的普遍性(赵贵翁奇怪的眼色、小孩铁青的脸、路人的交头接耳及张开的嘴、女人咬你几口的话、佃户讲的吃人的故事);第二是从家庭内部着眼,透过封建礼教所依附的基础——家族制度,对大哥平常的吃人言行的描写;第三是从自己也在无意中吃过人的怀疑入手,剖析整个封建礼教对社会成员的无形同化,个人也不可避免的成为旧道德罪恶的载体和无意识的维护者,这是封建社会罪恶和得以长期维持的根源。小说借一个精神病患者(被迫害妄想症)之口,说出了当时启蒙者的心声。傅斯年在《狂人日记》发表后写文章说“疯子是我的老师,孩子是我的朋友,疯子带着孩子走,走向光明”。小说之所以深刻不在于发现了封建社会的吃人,更重要的是发现了自己也是吃人者,自己也是封建社会历史的构成者和封建伦理文化扼杀人的帮凶。揭示封建社会人存在的荒谬性处境。
小说中的喻指:
赵贵翁:百家姓中赵为第一,贵是地位的象征,翁,老年,人物喻指了中国社会最高权力的总代表。
古久先生:中国历史、文化和意识形态的象征。狂人踹了古久先生的陈年流水簿子(历史),赵贵翁代不平,约了大人小孩与之作对。
狼子村:中国文学以村为基本单位,狼吃人,符合本性和逻辑,但其中居住的是人。狼子村是吃人文化的基本单位。
医生:是老人,社会的维护者,姓“何”,一个无意义之意的姓氏,说明其艺术和人品暧昧。其祖师爷李时珍《本草纲目》中有吃人的记载。
哥哥:家庭中的家长,家中的吃人者,吃了妹妹。历史吃人的转述者。
母亲:悲伤中依然因循旧文化,有意无意的吃过人。
陈老五:陈旧,帮手,跟在别人后面行事。谓此类人多。
小孩:在其父母教育下,对狂人铁青着脸。
狗:是赵家的狗,文化的卫道者以上构成了吃人的网络和吃人的绵延不绝。杀人与无形,杀人于有理。
狂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疯话,但是狂人说的话里又包含着许多深刻的真理。
小说采用古代笔记体记载佚事。
文言小序:文言小序近于写实,“是正常人”,属于特指,生活在传统中的“正常人”的语言。交待出:日记的来历——性质是病历—— 形式是语无伦次——作用是供医家研究
正文(白话):13则日记构成正文的象征,是泛指——狂人的心理状态:被吃的恐惧来自环境、社会、历史——悲凉与吃人的绝望:母亲、大哥、家族、自己也吃过人——先觉者的理性反思:发现环境、历史都在吃人——被发现:自己也吃过人——救救孩子(绝望中的希望,拯救民族的未来和希望)
文本的二重性:正文是心理小说,属西方现代小说(心理、意识流手法),序言属于杂文性质(随感、随笔、杂感)。
序言和正文构成二重文本,运用了西方的反讽技巧。序言——文言——正常人语——非正常,正文——白话文——非正常人语——正常。形成序言与正文间的距离,使人形成远距离观照和阅读。具有形式上的意义。
《狂人日记》的现代性:
主题现代性:强烈的反传统意识和忏悔意识,国民性批判。
    语言现代性:正文为白话文。与小序写成文本间性和反讽。
结构现代性:在写作上采用了日记体和片断结构,组成小说的文本,以二重互补的文本形式写出了人物复杂的心理活动和深刻的理性思考。用心理、情感、思想来组织叙述,是对旧小说的时代、地点、出生、身份交待,清楚叙述故事的反叛。
人物现代性:写一个疯子,在极端的心理和生理状态下揭示真相
    手法现代性:大量使用了意识流、心理分析和象征手法,这属于现代小说的表现技巧。
《狂人日记》的传统性:
    结构:小序和笔记体是传统文体的延续;
    手法:在写心理活动中以一种抒情写意笔法,不着眼于事件的过程和原因的描写,只关注结果,这是传统诗词和中国传统美学大写意的遗风。
    物象:在使用的象征上,月亮和家族题材属于传统的,西方常常在战争和爱情题材中展示人物的性格。
《狂人日记》奠定了鲁迅中国现代小说之父的地位。
鲁迅以后,写狂人的作家有:许钦文的《疯妇》,孙琅工的《疯人》,冰心的《疯人日记》,周作人《真的疯人日记》,形成了中国现代文学狂人家族系列。
当时外国写狂人的有:果戈理的《疯人日记》(写一个九等文官而没有权利去爱一个部长的女儿,忧郁而发狂,最后要求他的母亲“救救你可怜的孩子吧),发表于1921年《小说月报》,安特莱夫的《红笑》,莫泊桑的《杀父的儿子》。
狂人之“狂”:现实之狂,精神迫害狂的病状;精神之狂,怀疑和反叛,对世界现实秩序的否定;理想之狂,战斗精神;预言之狂,口出狂言,救救孩子。
2、《阿Q正传》——国民性批判与改造的力作
成功塑造了阿Q这个凝聚着国民性的典型形象,小说以此刻画出了国民的灵魂,集中揭露了封建文化对民众从物质到精神戕害的严重性,使人痛切感受到改造国民性,进行全民族文化启蒙的重要性。
《阿Q正传》以辛亥革命前后闭塞落后的农村小镇未庄为背景,塑造了一个从物质到精神都受到严重伤害的农民典型。阿Q是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的赤贫者,他没有家,住在土谷祠里;也没有固定的职业,“割麦便割麦,舂米便舂米,撑船便撑船”。从生活地位看,阿Q受到惨重的剥削,他失掉了土地以及独立生活的依凭,甚至也失掉了自己的姓。当他有一次喝罢两杯黄酒,说自己原是赵太爷本家的时候,赵太爷便差地保把他叫了去,给了他一个嘴巴,不许他姓赵。阿Q的现实处境是十分悲惨的,但他在精神上却“常处优胜”。小说的两章“优胜记略”,集中地描绘了阿Q这种性格的特点。他常常夸耀过去:“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啦!你算是什么东西!”其实他连自己姓什么也有点茫然;又常常比附将来:“我的儿子会阔的多啦!”其实他连老婆都还没有;他忌讳自己头上的癞疮疤,又认为别人“还不配”;被别人打败了,心里想:“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象样……”于是他胜利了;当别人要他承认是“人打畜生”时,他就自轻自贱地承认:“打虫豸,好不好?"但他立刻又想:他是第一个能够自轻自贱的人,除了“自轻自贱”不算外,剩下的就是“第一个”,“状元不也是‘第一个’么?”于是他又胜利了。遇到各种“精神胜利法”都应用不上的时候,他就用力在自己脸上打两个嘴巴,打完之后,便觉得打的是自己,被打的是别一个,于是他又得胜地满足了。他有时也去欺侮处于无告地位的人,譬如被假洋鬼子打了之后,就去摩小尼姑的头皮,以此作为自己的一桩“勋业”,飘飘然陶醉在旁人的赏识和哄笑中。但是这种偶然的“勋业”仍然不过是精神的胜利,和他的自轻自贱、自譬自解一样是令人悲痛的行动。阿Q的“精神胜利法”实际上只是一种自我麻醉的手段,使他不能够正视自己被压迫的悲惨地位。他的“优胜记略”不过是充满了血泪和耻辱的无尊严的奴隶生活记录,是旧中国下层民众生活现实和精神现状的浓缩。阿Q的性格是充满着矛盾的。鲁迅后来曾经说过:阿Q“有农民式的质朴,愚蠢,但也很沾了些游手之徒的狡猾”(《且介亭杂文·寄〈戏〉周刊编者信》)。一方面,他是一个被剥削的劳动很好的农民,质朴,愚蠢,长期以来受到封建主义的影响和毒害,保持着一些合乎“圣经贤传”的思想,也没改变小生产者狭隘守旧的特点:他维护“男女之大防”,认为革命便是造反;很鄙薄城里人,因为他们把“长凳”叫做“条凳”,在煎鱼上加切细的葱丝,凡是不合于未庄生活习惯的,在他看来都是“异端”。另一方面,阿Q又是一个失掉了土地的破产农民,到处流荡,被迫做过小偷,沾染了一些游手之徒的狡猾:他并不佩服赵太爷、钱太爷,敢于对假洋鬼子采取“怒目主义”;还觉得未庄的乡下人很可笑,没有见过城里的煎鱼,没有见过杀头。阿Q性格的某些特征是中国一般封建农村里普通农民所没有的。即瞧不起城里人,又瞧不起乡下人;从自尊自大到自轻自贱,又从自轻自贱到自尊自大,这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这样典型环境里典型的性格。出现在阿Q身上的”精神胜利法”,一方面是外国资本主义势力侵入后近代中国农村错综复杂的社会矛盾的表现,另一方面也为阿Q本身的具体经历所决定。鲁迅从雇农阿Q的生活道路和个性特点出发,按照自己艺术创造上的习惯——”模特儿不用一个一定的人”(《二心集《答北斗杂志社问》),遵循主体的需要进行了高度的概括。在思想熔铸的时候,又突出了人物复杂性格中的某一点,使某具有鲜明的精神特征,从而塑造了阿Q这样一个意义深刻而又栩栩如生的典型。
《阿Q正传》在更广阔的历史背景上,写出了当时中国农村的社会矛盾和阶级关系,并且直接联系到农民群众要求解放的问题。
阿Q不幸的自卑以变形的自尊形式反映出来的精神胜利法,是对中国人劣根性的暴露和国民性的入木写照,画出了国民的灵魂和嘴脸。(“画出这样沉默的国民的灵魂来”),阿Q是国民性批判的一面镜子,小说到现在为止已经有近四十种不同文字的译本,阿Q不仅是中国文学史上、也是世界文学史上一个不朽的典型。
精神胜利法:是指弱者在强者面前得不到物质上的胜利(得到的只是欺侮与压迫),又不去以自强的行动争取胜利时而采用的以一种虚妄、想象的精神安慰来缓解和冲淡心灵痛苦的方式,是一种消极的自我麻醉,具有欺软怕硬、自欺欺人、自我解嘲、自甘屈辱而又妄自尊大的特征。这是中国传统和同时代人所具有的精神特征。
阿Q的三个特征:贫(无产者)、愚(思想落后)、弱(受到封建意识的毒害和人群的欺凌)——无奈到无赖——精神胜利法——对其根源的思考——对国民性的思考和批判。
阿Q内心的自我崇拜与客观的卑小地位构成了阿Q一连串的悲剧,阿Q身上具有一层荒诞色彩,从哲学的层面上反映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隔阂与孤独,彼此间的不能理解。
关于对阿Q的理解:国民性弱点典型的化身(20、30、40年代,80年代后)
50—70年代,阶级分析,认为阿Q是落后农民典型,本质上具有革命的思想特性。
人类学的探讨,人在绝望生存环境中的无意义的抗争。人生存的荒诞意识。具有西绪弗斯神话命题含意。
作品价值在于:阿Q典型形象的塑造(精神胜利法);改造国民性意识;丰富的悲喜剧意识。
艺术特点:情节的连贯性和鲜明的故事性;采用了非小说的因素写小说,如杂文、随笔的运用;精确的刻画了人物的心理活动,注重细节;语言幽默、讽刺、精炼。
3、《祝福》  社会悲剧和人生悲剧。
社会悲剧:祥林嫂被封建礼教吃掉;
人生悲剧:生命个体对生命的无从把握,一寡,再寡,失去阿毛;反抗的无望,出逃-寻死-捐门槛,呈现出现实世界和人生的荒谬性,对现实黄金世界的否定;死前的疑惑,是对未来黄金世界的否定。祥林嫂是封建礼教的反叛者,也是皈依者,自觉的用封建男权意识来约束、迫害自己,这是最深重的悲哀,中国的封建礼教传统正是被这样保存下来的。
小说中的“我”:对故乡的依恋和反叛,离去——归来——再逃离,是现代知识分子精神世界复杂性的体现。小说通过“我”和祥林嫂的关系反思了现代知识分子作为启蒙者对对象的无力与无奈,现代思想依然会存在局限性。有时,也会成为不知觉的旧势力的帮凶。
祥林嫂悲剧性格的深刻性突出表现在她的美好品格和求生的希望被残酷毁灭的过程中:
首先是她“现世”和“来世”的希望被撕毁。祥林嫂在鲁四老爷家一出现,政治上毫无权利,经济上一无所有,精神上倍受折磨。她对生活的仅有的希望是以自己的力气换取做人的权利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所谓“安定”生活。然而,祥林嫂最起码的生存权利,却被残酷的现实逐一击碎,希望全部破灭。祥林嫂的生活应该是完全合乎封建礼教的。她按照礼教的规范嫁给了一个比她小十岁的丈夫,不久,丈夫的死和封建礼教的摧残,毁掉了她少女时对婚姻爱情的一切美好纯真的憧憬,年轻守寡的凄凉遭遇,她并没有苛刻,只是抱守着“从一而终”的封建礼教信条,想通过勤劳的劳动换取自己的生存,在鲁四老爷家当佣人,繁重的劳动,牛马般的奴隶生活反而使她“口角边渐渐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这“笑影”是叩击人们灵魂的悲凉笑影,是暂时得到了生存饱暖的奴隶的凄凉笑影,也是她作了封建贞操观念的牺牲品而不知觉和作了地主阶级的忠实奴隶而不悟的表现。安分守稳的祥林嫂却被婆家以暴力抢回,卖进了深山,随之而来的天灾人祸,把祥林嫂仅有的一点希望全部撕毁,第二次把她推入了鲁四老爷这个吃人不见血的狼窝。祥林嫂想作一个封建礼教的殉葬品,最后生活也没有给她机会。于是,祥林嫂希望寄托于来世,希望不被阎王锯开,保持一个完整的身躯。她又上了封建神权的当,她花钱求神保佑反遭神权所害,临终也是怀着极大的恐惧走向死亡,使来世的希望也完全毁灭。
其次是祥林嫂的反抗挣扎具有深刻的悲剧性。祥林嫂为了能够守妇道,皈依礼教,也进行过抗争,她对命运的抗争是在封建礼教的罗网中自觉的维护着这吃人的罗网,用“从一而终”的礼教观念和“来世”的迷信来反抗封建观念,她不知道封建礼教就是杀死她的软刀子,因此,她每一次挣扎反抗,不仅没有摆脱痛苦,却总是自投罗网,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再次,祥林嫂的悲剧还在于展示了一个中国农民精神灵魂上的痛苦悲剧。鲁四老爷依靠“政权”把祥林嫂的血汗榨干,是“族权”支持婆婆一家明目张胆的迫害祥林嫂,是“夫权”的毒害使她苦苦守节,是“神权”的软刀子从精神上宰割她,是“四权”把祥林嫂活活吃掉的。
4、《故乡》——人与人之间的隔膜。农民受到封建思想的毒害而变得精神麻木,灵魂僵硬,表现了对中国式人生的忧虑和批判。我和闰土是儿时的好友,成年却成为了陌生人。以此揭露封建思想对人的戕害。
5、《伤逝》:是鲁迅唯一一篇涉及爱情的小说。一周内写成,没有发表,后收入《彷徨》。实际写的是为了忘却的纪念,对过去的质疑和告别,对自我心理的剖析。
小说采取涓生对子君的叙述形式。
小说的主题:探讨了妇女的解放问题;思考了知识分子与社会的关系;人的精神意识的独立性问题;对五四以来女性解放的置疑;进而对五四启蒙意义的置疑。
艺术特点:散文性的抒情小说,以手记的形式写心理情感历程;注重人的心理意识的刻画,对人的内在精神、思想的复杂性进行探讨;语言的不凝练,沉重、繁复、冗长,罪责心理、忏悔意识、思想的复杂和矛盾性体现。
6、《示众》
以示众为中心情节,用写实和白描手法,描写在盛夏的酷热里,牲畜和飞禽都只能发出生理上的喘气,比牲畜和飞禽高级的人类却耐得住暑热立在十字路口看穿白背心男人的示众。他们仰起脸,伸着脖子,挤连挤出,寻着看,相互看,不断发出好看、多么好看的赞叹声。他们没有姓名,没有自我,没有精神和思想,只有四肢五官上的差别,只有年龄性别的不同。这些人中有小孩子、秃头老头子、穿白背心的男人、红鼻子胖大汉、老妈子、胖脸、椭圆脸、长子、瘦子、猫脸的不同,他们都是看客,没有自我意识和精神灵魂的无聊的、冷漠的看客。他们有类别而无个性,有动作而无思想,有外形而死情感。他们是一群有人形而无人心的动物,是受着好奇与无聊驱使的生活的旁观者,是无主名无意识的杀人团。小说是写看客看示众,实际上是把看客拿来示众,看客表演着他们的看,见出看客的悲哀与沉痛。小说具有象征和寓言色彩。
   7、《呐喊》、《彷徨》的思想意识特征和艺术特色
(1)思想意识特征:关注中国社会转型过程中人的精神、心理、生存问题,倡导启蒙主义,改造国民性;反思探索了五四启蒙者的精神困境,表现先知知识分子的悲剧性;对传统封建文化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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