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师范大学考博中国古代文学专业知识汇编(19)

本站小编 免费考研网/2018-02-21



陆王学派指以南宋陆九渊和明代王守仁为代表的心学学派。陆九渊是心学的开创者,其学以“尊德性”为宗,提出“心即理”的命题,主张“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 ( 《象山先生全集•杂说》)。强调心与理完全合一,“人皆有是心,心皆具是理”(同上书《与李宰二》),认识本心也就可以认识理和宇宙。认为心与理是万世不变的,“千万世之前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千万世之后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东南西北海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同上书《杂说》)。其兄九韶、九龄亦主心学,并称为三陆子之学。九龄认为“心”是一切事物的出发点,尧、舜以来的圣人一脉相承的道统,即是心,为学主张“身体心验,使吾身心与圣贤之言相应,择其最切己者勤而行之”(《复斋文集•答王汉臣》)。九韶也强调“日用”即是“明父子君臣夫妇兄弟朋友之节,知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梭山日记》)。三陆子之心学在南宋学术领域独树一帜,与理学代表人物朱熹展开过长期争论。陆学另一主要人物杨简,援佛入“心学”之中,提出“心是佛,除此外更无别佛”(《慈湖遗书续集》卷一),认为《六经》皆是“心”的表现,称“易之道” 即是“心”,“人心即道,故曰道心” (《慈湖遗书》卷六)。到明代中叶,由于程朱理学日趋僵化,王守仁在经历三次变化之后重新揭出 “心学”之旗帜。王守仁“始泛滥于词章,继而徧读考亭(朱熹)之书,循序格物,顾物理吾心,终判为二,无所得入。于是出入佛老者久之。及至居夷处困,动心忍性,固念圣人处此,更有何道。忽悟格物致知之旨: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其学凡三变而始得其门”(《明儒学案•姚江学案》)。王学主张“心即理”,“心外无物”、“心外无理”,认为“心”是宇宙万物的本源。倡“致良知”说,认为“良知”人人都先天而有,“亘万古,塞宇宙,而无不同”(《王文成公全书•答欧阳崇一》)。致良知就是“致吾心之良知之天理于事事物物,则事事物物皆得其理矣”(同上,《答顾东桥书》)。提倡知行合一,认为“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若会得时,只说一个知,已自有行在,只说一个行,已自有知在”(《传习录》上)。提倡通过“存天理,去人欲”而复得良知,强调“减得一分人欲,便是复得一分天理”(同上)。王学在明代中叶影响很大,还流传到日本,形成日本的阳明学。陆学王学在思想上一脉相承,与程朱学派相对立,是宋明理学中足以与程朱之学抗衡的一大势力。

浙东学派指南宋至清初以浙江东部地区为活动中心的学派,分为南宋时期和明末清初两个活动阶段。南宋时期,以史学为主,言性命之理必究于史。主要人物有历史学家吕祖谦为代表的金华学派、叶适为代表的永嘉学派、陈亮为代表的永康学派。金华学派(一称婺学,又称吕学),因吕祖谦为婺州金华(今属浙江)人,故名。祖谦和其弟祖俭、祖泰等都属于该派的主要人物。其学揉合朱熹和陆九渊的学说,力图“兼取其长”。宇宙观上,偏重于陆九渊心学,认为“心之与道,岂有彼此之可待乎?心外有道非心也,道外有心非道也”(吕祖谦:《东莱左传博议》卷三)。认识论上,偏重于朱熹“穷理”为本的“格物致知”,但又赞成永嘉学派的务实作风,提倡研究问题“不可有成心”,要“参合审订”、“再三商榷”(《东莱文集•杂说》)。在传播文献史学方面,有很大贡献。永嘉学派除叶适外,尚有薛季瑄、陈傅良等人,因均为永嘉(郡治今浙江温州市)人,故称其学派为永嘉学派。和当时朱熹为代表的理学派(考亭学派)、陆九渊为代表的心学派(象山学派),鼎足而三。思想上认为充满宇宙的是物,而“物之所在,道则在焉”(叶适:《习学记言》卷四十七)。重视功利之学,认为人们亲身经历的直接经验对认识有重大意义。永康学派因陈亮为永康(今属浙江)人而得名,又因世称陈亮为龙川先生,故又称龙川学派。此派主张事功之学,耻为无用之学,反对空谈心性、义理,提倡“王霸并用,义利双行”(陈亮:《覆朱元晦书》)。哲学上,主张“盈宇宙者无非物”(《经书发题•书经》),认为“道”是具体事物的法则,与朱熹的理学派和陆九渊的心学派相对立。明末刘宗周,清初黄宗羲、万氏兄弟(斯大、斯同)、全祖望、章学诚、邵晋涵等人是浙东学派第二个活动阶段的代表人物。刘宗周为山阴(今浙江绍兴)人,曾筑证人书院讲学,黄宗羲、陈确为其学生。宗周主张“盈天地间,一气而已矣”(《体认亲切法》),反对宋儒“理在气先”说。又以 “心”为主宰,并用 “气”来贯通 “性”、“道”、“理”。提倡“慎独”、“诚敬”。清初黄宗羲受其影响,而史学成就尤大,著成《明儒学案》,合著《宋元学案》,开浙东史学研究新风。在哲学上,反对程朱理学“理在气先”之说,认为宇宙万物皆是物质之气构成。但又认为“盈天地皆心也”(《明儒学案•序》)。宗羲弟子万斯同、万斯大、全祖望均长于治史,全祖望更兼治经学、史才、词科,续修成宗羲《宋元学案》,继承宗羲钻研史籍、通经致用的传统,为清初浙东学派的重要代表。章学诚提出“六经皆史”说,其治经,主张以考证史料和发挥义理相结合,把治经引向治史。在学风上反映了学术思想从经学旧传统中解放出来的趋向。所著《文史通义》,史观明确,史论系统,于史才、史识、史法之外,尤重视史意。清初浙东学派的另一代表邵晋涵,于史学也颇多贡献,为“四库全书馆”编撰人之一,擅长五代史,于经学,也多有独到见解,尤长于《尔雅》,其《尔雅正义》为训诂学要籍。
 
婺学,以南宋吕祖谦为代表的学派,即金华学派,亦称吕学。因祖谦为婺州金华(今属浙江)人,故名。为浙东学派之一。祖谦与朱熹、张栻齐名,时称东南三贤。思想上调和朱熹、陆九渊,又接受永嘉学派的“务实”思想。政治上,主张抗金和改革弊政、亟诛权臣,认为当时“实百弊俱极之时”,“国仇未雪”,“邦本未宁”(《东莱文集•太学策问》),要求“虚心以求天下之士,执要以总万事之机”(《宋元学案•东莱学案》引吕祖谦语),进行社会政治改革。哲学宇宙观上,偏重于陆九渊的 “心学”。认为“心”即“道”,“心之与道,岂有彼此之可待乎?心外有道非心也,道外有心非道也”(《东莱左传博议》卷三)。把“心”直接看作世界的本体,提出“心即天也,未尝有心外之天;心即神也,未尝有心外之神”(《东莱左传博议》卷一)。仰而观之,俯而察之,宇宙万物,“皆吾心之发见”(同上书卷二),“通天下无非己也”(同上书卷三)。认识论上,提倡自存本心和 “反求诸己”,认为“万物皆备,初非外铄。惟失其本心,故莫能行。苟本心存焉,则能力行焉”(《东莱文集•礼记说》),宣扬“吾胸中自有圣人境界”(《东莱遗集•与学者及诸弟》)。提倡“圣门之学,皆从自反中来”,学问“本不在外”,要“尽反求诸己,使表里相应而后可”(《东莱遗集•孟子说》)。在认识方法上,汲取朱熹以“穷理”为本的“格物致知”说,但又提倡永嘉学派的务实作风,主张研究问题“不可有成心”,强调“参合审订”、“再三商榷”,认为民间的实际经验“人人皆有可取”(《东莱文集•杂说》)。人性问题上,主张性善论,但又吸取了北宋张载和二程(颢、颐)的气质之性的观点,认为人性就其本源来说,是善的,之所以有恶,是由于受“气质”影响的结果,提倡通过“明善”、“复善”,使人的善端得到恢复。伦理观上,最注重“心”和“礼”,认为“仁”、“礼”能概括天下之“理”。提倡通过“居敬”、“诚存”的内心修养工夫,排除一切杂念、私欲,达到“内外一体”的“仁”的境界。教育上,提倡 “讲实理,育实材而求实用”(同上书《太学策问》),“为学要须日用间实下工夫,乃得力” (《东莱遗集•与内兄曾提刑》),要求人们注重真才实学,有利于国计民生。史学上,注重对历史规律的研究和文献的整理,认为历史规律是“盛之极乃衰之始”(《东莱左传博议》卷三)。祖谦学术思想,十分博杂,全祖望评论说:“朱学以格物致知,陆学以明心,吕学则兼取其长,而复以中原文献之统润色之”(《宋元学案•东莱学案》案语)。主要人物有其弟吕祖俭、从弟吕祖泰等。吕祖俭与明州学者杨简、袁燮、沈焕共称明州四先生,在浙东一带传播文献史学方面,有很大影响。

永嘉学派,南宋以薛季瑄、陈傅良、叶适等人为代表的学派。为浙东学派之一。因主要代表人物均系永嘉(郡治今浙江温州)人,故名。北宋神宗元丰(1078—1085)年间,浙江有“永嘉九先生”之称,指太学中周行己、许景衡、刘安节、刘安上、戴述、赵霄、张辉、沈躬行、蒋元中九人,他们将“洛学”、“关学”引入浙东,加以传播。至南宋薛季瑄始脱离“洛学”,自成一家,“其学主礼乐制度,以求见之事功”(《宋元学案•艮斋学案》案语),后来“蔚为永嘉经制之学,而时贤或目为功利”(同上书)。季瑄功利之学,亦涉及田赋、兵制、地形、水利、天文、锺律等,重视实际的效用,“教人就事上理会,步步著实,言之必使可行,足以开物成务” (同上)。其学说由弟子陈傅良继之,把功利之学总结为“功到成处便是有德,事到济处便是有理”( 《止斋文集•致陈同甫书》),注重 “考古咨今”(《宋元学案•止斋学案》),对后世影响很大。叶适继之为永嘉功利之学的集大成者,和朱熹为代表的理学派、陆九渊为代表的心学派,鼎足而三。更为注重功利,认为 “义”不可离“利”,“既无功利,则道义者,乃无用之虚语尔”(《习学记言》卷二十三)。提倡“通商惠工,以国家之力扶持商贾,流通货币”(同上书卷十九) 的政策。认为充满宇宙的是 “物”,而“道”存在于事物本身,“物之所在,道则在焉”(同上书卷四十七)。主张“以物用而不以己用”(《叶适集•进卷•大学》),强调客观是认识的根据,否则会“自用则物伤,伤物则己病矣”(同上),即会歪曲客观事物(伤物)而使自己陷于谬误(己病)。重视直接经验对认识的作用,强调人的思想必须符合客观实际,不可“论高而违实”(同上书《终论七》),要有的放矢,“弓矢从的,而的非从弓矢也”(同上)。提倡对事物作实际考察,指出“夫欲折衷天下之义理,必尽考详天下之事物而后不谬”(同上书《题姚令威西溪集》)。反对当时盛行的性理空谈,对理学家们所崇拜的曾子、子思、孟子等人都有过批判和评述。指责理学家糅合儒、释、道三家思想而提出的“无极”、“太极”之说的谬妄。认定人的自然情欲是由自然需求而产生的,不可灭绝,而应用“礼”加以调节,“以利和义”。弟子多人继承了叶适的永嘉功利之学,其中著名的有丁希亮、陈耆卿、周南、孟猷、宋驹、孔元忠等。他们均“常以世道废兴为己重,忧时伤国”,重视“当今急务”,“语多讥弹时政”(《宋元学案•水心学案》)。并注意探究学术思想的“统绪”及演变的关系,“学以观省密察为主”,“从事于古今伦贯,物变终始,所当究极,用功甚锐”(同上),也都表现出永嘉之学务实用、尚功利的特色。

永康学派,以南宋陈亮为代表的学派。因亮为永康(今属浙江)人,故名。又因世称亮为龙川先生,故亦名龙川学派。此派注重功利,“专言事功”,认为“禹无功,何以成六府?干无利,何以具四德?”(《宋元学案•龙川学案》)政治上要求变法革新,“法令不必尽酌之古,要以必行”(《三国纪年》),如祇“遵祖宗之旧,……不究变通之理”(《上孝宗皇帝第一书》),就会“龌龊拘挛,日甚于一日” (《上孝宗皇帝第三书》)。力主抗金,以收复失地为己任。经济上,提倡农商并重的政策,提出富民商贾的措施,指出“商藉农而立,农赖商而行,求以相补,而非求以相病”(《陈亮集•四弊》),认为“青苗之政,惟恐富民之不困也,均输之法,唯恐商贾之不折也”(《上孝宗书》)。哲学上,指出 “夫盈宇宙者无非物,日用之间无非事。”(《经书发题•书经》)认为“道”祇能存在于具体事物之中,“夫道,非出于形气之表,而常行于事物之间者也”(《勉强行道大有功》)。“道”在天地万物之中,是具体事物相应的法则,“舍天地则无以为道”(《又乙巳春书之一》),“千途万辙,因事作则”(《与应仲实》)。客观存在的事物及其规律,人是可以认识的,“天人之际,昭昭然可察而知也”(《上孝宗皇帝第一书》),“天地万物之理,未尝不昭然也” ( 《杨雄度越诸子》)。强调“行”在认识中的作用,指出“天下固无道外之事也,不恃吾天资之高,而勉强于其所当行而已”(《勉强行道大有功》)。并认为后天的实际活动是获得知识的必要条件,“人才以用而见其能否,安坐而能者,不足恃也”(《上孝宗皇帝第一书》)。指责理学家们离开具体事物,“玩心于无形之表”结果是,或者如“枯木死灰”,或者“纵横妙用,肆而不约”,都不知 “文理密察”之道(《与应仲实》)。在人性上,反对将理与欲割裂开来,认为物质欲求是人的自然本性,“出于性,则人之所同欲也”(《问答》下),“天理人欲可以并行”(《覆朱元晦书》),但也强调要用“礼”来节制欲。在历史观上,则用“王霸并用,义利双行”(同上)的观点,反对朱熹认为三代以后是人欲横流的霸道衰世的观点。斥责理学家祇讲主观动机而空谈“道德性命”,是“相蒙相欺,以尽废天下之实,则亦终于百事不理而已”(《送吴允成运干序》)。在哲学和史学上,与朱熹为代表的理学派、陆九渊为代表的心学派相对立。为浙东学派之一,但影响不如永嘉学派,“人多疑其说而未信”(《宋元学案•龙川学案》)。主要人物有陈亮门人喻偘、喻南强、钱廓、凌坚、吴深、何大猷等,他们“布磔纲纪,发为词章,扶持而左右之,使同甫之门,恶声不入于耳” (同上),发扬光大永康之学。

常州今文经学派,由清庄存与开创,庄述祖、刘逢禄、宋翔凤加以继承与发展的学派。因其根据今文经《公羊传》来发挥维护封建统治的思想,又由于庄、刘是常州人,刘、宋又同为庄存与的外孙,故这一学派被称为“常州今文经学派” 或“公羊派”。该学派极力阐发今文经学的所谓 “微言大义”。创始人庄存与,被称为“于六经皆能阐抉奥旨”,“独得先圣微言大义于语言文字之外”(清阮元《庄方耕宗伯经学序》,《味经斋遗书》卷首),其主要著作有《彖传论》、《彖象论》、《系辞传论》、《卦气解》、《尚书既见》、《尚书说》、《毛诗说》、《春秋正辞》、《春秋条例》、《春秋要指》等,汇为《味经斋遗书》。其治经不拘汉、宋门户之见,重在剖析疑义,“《易》则贯串羣经,虽旁涉天官分野气候,而非如汉、宋诸儒之专衍术数、比附史事也;《春秋》则主《公羊》、董子,虽略采左氏、谷梁氏及宋、元诸儒之说,而非如何邵公所讥信经任意,反传违戾也;《尚书》则不分今古文文字同异,而剖析疑义,深得夫子序《书》、孟子论世之意;《诗》则详于变雅,发挥大义,多可陈之讲筵;《周官》则博考载籍,有道术之文为之补其亡缺,多可取法致用;《乐》则谱其声,论其理,可补古 ‘乐经’ 之缺;《四书说》敷畅本旨,可作考亭诤友,而非如姚江王氏、萧山毛氏之辟门户,轻肆诋诘”(同上)。既发挥今文《公羊》“微言”,又对古文经《周礼》、《毛诗》作“说”;既寻西汉之“坠绪”,又不偏废宋儒经说。而且其重在“取法致用”,意在经世,从而对汉学、宋学中有资经世者予以采缀,对其无助经世者则加扬弃。他探索过汉学、宋学的特点,一以经世为指归;为了经世的需要,特重经书的大义。但他毕竟是“创始”,以致虽重“微言”,尚未摒弃汉、宋,体例尚不严密,到了他的外孙刘逢禄、宋翔凤,发挥外家“庄氏之学”,今文经学才卓然成家,称为 “常州学派”。刘逢禄著作很多,于各经都有撰述:“《易》主虞翻,以为虞氏之《易》,究以象数为宗,学《易》亦必从象变而入”(刘逢禄《易虞氏五述序》,见《刘礼部集》卷九)。《书》主庄氏,受庄述祖影响很深,其《书序述闻》即述庄存与之说,以为“《书》三科,述二帝三王之业,而终于《泰誓》,志秦以狄道代周,以霸统继帝王,变之极也”(刘逢禄《书序述闻》,见《刘礼部集》卷六)。又撰《尚书今古文集解》,并对干嘉“汉学”的《尚书》撰著,也有评议,以为孙星衍“好古”、王鸣盛“祖郑(玄)”,是支离杂博,皆浅涉藩篱,未足窥先王之渊奥”(刘承宽《申受公行述》)。《诗》,初始《毛诗》,后好齐、鲁、韩三家,推崇魏源《诗古微》为能“表章齐、鲁、韩坠绪以匡传笺”,使“经学幽而复明”(刘逢禄 《诗古微序》,见《刘礼部集》卷九)。《礼》则认为何休以《周礼》为战国之书,“其书固已卓矣” (刘逢禄《释九旨》 中 《褒例》,见《刘礼部集》卷四);主张以《公羊》议礼。并作《议礼决狱》 四卷。刘逢禄致力最深,“自发神悟” 的则为 《春秋》,认为 “《春秋》垂法万世”,“为世立教”,“禁于自然”,是“礼义之大宗”,能救“万世之乱”(刘逢禄《释内事例》,见《刘礼部集》卷四),“将以禁暴除乱,而维封建于不敝”(刘逢禄《释兵事例》,见《刘礼部集》卷三)。指出在《春秋》三传中,“知类通达,微显阐幽”的是《公羊传》。他尤善董仲舒、何休今文经说,以为 “圣人之道,备乎五经”,《春秋》则是“五经之管钥”,“拨乱反正,莫近《春秋》,董、何之言,受命如响”(刘逢禄《春秋公羊释例序》)。又以为何休“于圣人微言奥旨,推阐至密”(刘逢禄《释特笔例上》,《刘礼部集》卷四),故自称对何休的公羊学“宝持等信”(刘逢禄《春秋公羊解诂笺序》),撰《公羊春秋何氏释例》、《春秋公羊解诂笺》等。清代今文经学至刘逢禄,对儒家各经有了比较全面的阐述,也有较系统的理论,刘逢禄可说是清代今文经学的奠基者。宋翔凤从庄述祖治今文经学,著有《论语说义》、《论语郑注》、《四书释地辨证》、《孟子赵注补正》、《大学古义说》、《过庭录》等,汇为《浮溪精舍丛书》。以为“《春秋》之义,天法也,其不随正朔而变,所谓天不变也”。又以为 《左传》,只有史文,而于《春秋》褒贬之例,“阙而不言”,探索《春秋》之义,“舍今文未由”,“当用《公羊》”(宋翔凤《过庭录》卷四),并撰写《拟汉博士答刘歆书》以反对古文经学。但他以“性与天道”为“微言”(宋翔凤《论语说义序》),又喜附会,杂用谶纬,如释《大学》“明明德”为“王者以五行之德递嬗者也,明堂祀五帝之精,行五行四明之令,故明堂之法,所以明明德也”(宋翔凤《大学古义说》一),致为学者所讥。刘逢禄、宋翔凤在庄存与、庄述祖的基础上把清代今文经学推进了一步,形成了 “常州学派”。其讲究“微言大义”的今文经学,对清末及近代经学影响甚大,当时的进步思想家龚自珍、魏源都绍今文“遗绪”,此后康有为领导的维新变法运动也以今文为理论基础,在历史上起过进步作用。

阳明学派,亦称“姚江学派”,或称王学。以明王守仁为代表的心学学派。因守仁曾筑室于故乡阳明洞中,世称阳明先生而得名。王守仁发展了南宋陆九渊所创立的 “心学”,用以对抗日趋于僵化的程朱学派。王学是在经历了三次变化之后才正式形成的,即“始泛滥于辞章,继而徧读考亭(朱熹)之书,循序格物,顾物理吾心,终判为二,无所得入。于是出入于佛老者久之。及至居夷处困,动心忍性,因念圣人处此,更有何道。忽悟格物致知之旨: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其学凡三变而始得其门” ( 《明儒学案•姚江学案》)。他提倡“心外无物”、“心外无理”,主张“心即理”。提出“致良知”的学说,要求用“致良知”这种反求内心的修养方法,达到所谓“万物一体”的境界。他提出的“知行合一”学说,是其整个思想体系的“立言宗旨”,旨在反对宋儒程颐等人的“知先行后”和其它割裂知行关系的说法。门人继承其学说,形成王门诸派别。王门主要派别有:一、浙中王门,有徐爱、蔡宗兖、朱节、钱德洪、王畿、黄绾等人。二、江右王门,先传至王时槐、万廷言等人。三、南中王门,有黄省曾、周衡等人。四、楚中王门,有蒋信、冀元亨等人。五、北方王门,有穆孔晖、张后觉、孟秋等人。六、粤闽王门,有薛侃、周坦等人。此外,泰州学派的王艮、浙东蕺山学派中的刘宗周等人,也深受王学影响。在诸王门中,“惟江右为得其传,……皆能推原阳明未尽之旨。……盖阳明一生精神,俱在江右,亦其感应之理宜也” (《明儒学案•江右王门学案叙录》)。而其它王门派别则并非都能恪守师说,有的人还对王学提出过批评。如浙中王门的黄绾,认为 “情”与“欲”皆不能去,反对王守仁的“去欲”、“去七情”之说;把“致良知”说成是“空虚之弊,误人非细”(《明道编》)。王畿认为王守仁“四句教”的说法纯系“权法,未可执定”(《王龙溪先生全集•天泉证道纪》)。泰州学派的王艮,则“时时不满其师说”(《明儒学案 •泰州学案》),甚至 “往往驾师说之上”(《明史•王艮传》)。蕺山学派的刘宗周,更提出 “理即是气之理,断然不在气先,不在气之外”(《体认亲切法》)的观点,与王守仁的“心即理”说明显不合。但这些批评都是枝节的,而不是根本的。所以他们基本上都属于阳明学派。王学以“反传统”的姿态出现,具有开放思想的成份,对十七世纪思想上的多元发展,具有很大的影响。明末清初,王学还传播到日本,发展成日本的阳明学,对明治维新运动起过一定的积极作用。

干嘉学派,清乾隆、嘉庆年间 (1736—1820)讲究训诂考据的经学派别。导源于明清之际的顾炎武,而在清代阶级矛盾和各种社会矛盾逐渐趋于尖锐的干、嘉时期盛行起来,即形成所谓“朴学”(汉学)。主要分为起源于惠周惕而成于惠栋的“吴派”和起源于江永而成于戴震的“皖派”两大支。他们都非常推重顾炎武,主要是继承了顾氏的治学方法和音韵训诂之学,并将其施之于古代典籍整理和语言文字研究,从校订经书扩大到史籍和诸子,从解释经义扩大到考究历史、地理、天算、历法、音律、金石,方法比顾氏更加精密,成果也更加丰富充实。但无论吴派或皖派,都回避或阉割了顾炎武“明道救世”的实践内容,放弃了他的“通经致用”的命题。因为这两派主要以汉儒经注为宗,推崇东汉许慎、郑玄之学,所以也称之为汉学派或清代古文经学派。

吴派,清代经学派别之一。导源于吴县惠周惕而成于惠栋。江声、余萧客、王鸣盛、钱大昕、汪中、刘台拱、李惇、贾田祖、江藩等都属这一派。主张搜集汉儒经说,加以疏通,而旁及史学和文学。“不宗汉学,非笃信之士”(江藩《汉学师承记》附《国朝经师经义》),以保守汉人学说为主。与清代经学的另一派别皖派相比较:吴派是“学好博而尊闻”,皖派则“综形名,任裁断”;吴派“笃于尊信,缀次古义,鲜下己见”,皖派则“分析条理, 皆?密严瑮,上溯古义,而断以己之律令”(章炳麟《检论•清儒》)。意谓吴派专求近汉,而皖派不仅信汉,且也疑汉。在汉学的学术内容上,吴派偏重于追寻三代制度,皖派更重于名物典章制度的考证。但两派的差异是次要的,严格地说,清代汉学是始于惠栋,而发展于戴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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