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师范大学考博中国古代文学专业知识汇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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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应麟,明代文学家、文学批评家。《明史》有传。字符瑞,一字明瑞,号少室山人,又号石羊生。浙江兰溪人。儿时肌体玉雪,眉目朗秀。父口授之书,辄能成诵。见客,使属对,辄工。万历四年(1576)举于乡,久不第。遂筑室山中,集书数万卷,闭门读之,手自编次。曾携诗谒王世贞,为世贞所激赏,由是得名。与李维桢、屠隆、魏允中、赵用贤并称为“末五子”。其诗文承七子余风,而诗赋理论批评也大体沿袭王世贞等“后七子”复古主义文学主张。他在所著诗话著作《诗薮》中提出:“诗之体以代变也……诗之格以代降也”,“骚盛于楚,衰于汉,而亡于魏。赋盛于汉,衰于魏,而亡于唐”(《内编》卷一),对汉以后赋的发展没有足够的认识。他很注意文学体裁的研究,在区别骚、赋的不同文体特点方面发表了一些有价值的见解。他认为:“骚实歌行之祖,赋则比兴一端,要皆属诗。”又说“骚与赋句语无甚远,体裁则不同:骚复杂无伦,赋整蔚有序,骚以含蓄深婉为尚,赋以夸张宏巨为工”(同上)。胡应麟在建立和发挥他的诗歌理论之时,兼涉辞赋,对楚汉以来赋家赋作多所评论,对楚辞与汉代赋篇的存佚真伪也有所考证,是辞赋理论批评史上一位值得重视的批评家。胡氏广涉书史,学问渊博,著述丰富,除《诗薮》外,尚有《少室山房类稿》、《少室山房笔丛》等传世。撰述、编辑未行世者,有《六经疑义》、《诸子折衷》、《皇明诗统》等20余种(见王世贞《石羊生传》)。

宋诗派诗论学说。由清翁方纲所倡导。“肌理”,原指皮肤或果肉上的纹理,后转指“义理”和“文理”的结合。“义理之理,即文理之理,即肌理之理也”(翁方纲《志言集》序)。认为“义理”(思想)和“文理”(文词)不可分割。“理”要“根极于六经”以儒家经典为本。“圣门善言德行,则文章即行事也”。诗文是儒家之道的一种实践,必须“由经训以衷道”(《延晖阁集》序);强调“为学必以考证为准,为诗必以肌理为准”(《志言集》序)。考订诂训之事与辞章之事未可判为二途。主张将“学”与“诗”相结合,以纠正明代“文必秦汉,诗必盛唐”的模拟复古风气和鄙视宋诗的倾向,在诗歌创作上另辟门径。在学习对象上从唐诗转向研理精、论事密的宋诗。强调“唐诗妙境在虚处,宋诗妙境在实处”(《石洲诗话》卷四)。认为王士禛的“神韵”说主张“兴会神到”、“得意忘言”,虚而不实;沈德潜的“格调”说“不求其端,不讯其末”(《格调论》上),唯汉魏盛唐的格调拘泥。倡“肌理”说,主张从实着眼,以纠正“神韵”说的空虚;从通变着眼,以纠“格调”说的拘泥。但“肌理说”所追求的实是“由经训以衷道”,以考证为学问;所论之通变也以六经为范围。“肌理”说对清、近代诗歌创作的影响较大,是宋诗派诗论的基础。

中国美学史理论之一。格,指诗歌体制上的合乎规格;调,指诗歌的声调韵律。主张格调为诗歌创作的关键。起名于明代前后七子,以清代沈德潜为其代表。唐皎然《诗式》中,已有格调说的思想萌芽。他称赞谢灵运诗“其格高”、“其调逸”。宋严羽论诗,进一步提出诗有体格声调。“诗之法五:曰体制,曰格力,曰气象,曰兴趣,曰音节”(《沧浪诗话•诗辨》)。明李梦阳(1473—1530)开格调说之先声。他为纠正宋诗“主理不主调”之偏,强调格调重要性,提出“高古者格,宛亮者调”(《驳何氏论文书》),“诗有七难,格古、调逸……七者备而后诗昌也”。把格高调响、格古调逸作为诗歌批评重要标准。王世贞论诗也以格调为主,又强调才思作用,提出“才生思,思生调,调生格,思即才之用,调即思之境,格即调之界”(《艺苑卮言》)。认为才思是格调的基础,格调是才思的境界。格调说从“格”出发,以为“诗之格以代降”,“诗之于唐而格备”(胡应麟《诗薮》),其“格高”、“格古”要求,往往表现为拟古和各体诗歌合乎各种格法。从“调”出发,以为“诗至唐,古调亡矣”,“宋人主理不主调,于是唐调亦亡”(李梦阳《缶音集序》)。特别注重从声调上去描摹古人,追求“调响”、“调逸”,提倡气势恢宏、雄健浑厚的诗风。但由于推重盛唐,只是貌袭,实际上变成离开内容的纯形式方面的要求。它将格调和格律相等同,认为格调即构成诗外形的声容章法体制,诗歌须合乎体裁的规格,强调声调音律的重要。把形式方面的因素说成是写诗的根本要求。清沈德潜进一步提出:“诗以声为用者也,其微妙在抑扬抗坠之间。”(《说诗晬语》)。认为“格”即前人诗歌中所体现的规矩法度,强调辨体,指出各种诗词应当有各自遵循的特殊规格。注重诗法,讲究起伏照应、承接转换,遣字造句、章法结构、声律音调。进而认为诗人应从格调入手,直接宗法《风》《雅》,在内容上须以温柔敦厚为最高准则。

阳湖派,清文学流派之一。形成于清乾、嘉时期。创始人为恽敬(1757—1817)和张惠言。恽为江苏阳湖(今常州)人,后继者亦多同县人,故名。其渊源于桐城派,但对桐城派古文的清规戒律有所不满。认为桐城派以儒家义理为本,“惧其破(儒)道也”,为文空疏,“不敢放言高论”(恽敬《与章沣南》)。其它文派“有意为古文”,拘泥于固定的标准,为文“支”而“敝”,“支”则失去“袍袖气”(即阴柔),“敝”则失去“枪榜气”(即阳刚)。提出“百家之敝,当折之以六艺;文集之衰,当起之以百家”(恽敬《大云山房文稿二集•自序》),主张求文之“本末条贯”(恽敬《与纫之书》)。“本”指文的内容即理、情、事;“末”指文的技巧即熟、顺、宜。做到本末条贯,为文就能“周万事之理”,“适天下之用”,“通难达之意”,“发难显之情”(恽敬《上曹俪笙侍郎书》),达到肆醇互见、刚柔兼备的艺术境界。阳湖派与桐城派虽然都是以古雅、简约、体正为美学标准来阐明古文的传统,但阳湖派更加强调醇中有肆、肆中见醇,两者兼备的美学风格。

形成于清乾隆、嘉庆时期的散文流派。以恽敬、张惠言、李兆洛为代表。这一派作家多为常州阳湖一带人,故名。因其与桐城派多有师友渊源关系,受桐城派影响颇深,故或视之为桐城派支流。但该派作家对桐城派也有不满之处,认为方苞、刘大櫆、姚鼐诸家之文均有弊端。恽敬反对“有意为古文”,主张“沛然于所为文之外”,强调学问修养,具体而言其与桐城派不同之处在于博采诸子百家,兼取骈、散之长,追求“积之而为厚焉,敛之而为坚焉,充之而为大焉”(《上曹俪笙侍郎书》),达到醇而能肆的境界。而就具体创作实践而言,其成就也未必能超出桐城派。除上举作家外,该派作家还有秦瀛、陆继辂、董士锡等人。

常州派,清词流派之一。常州词人张惠言所创,故名之。其代表人物还有周济、谭献,王鹏运,朱孝臧,况周颐等人。主要理论著作有张惠言的《词选•序》,周济的《词辨》、 《介存斋论词杂著》宋四家词选目录序论》,况周颐的《蕙风词话》等等。自清初以来,朱彝尊提倡学姜白石、张炎一派词风,后有不少人附合响应,遂渐成“浙派”词人。他们为词内容越来越玄虚, 狭窄,形式越来越华靡,风格越来越柔弱。到了嘉庆初年流弊更甚,张惠言目睹浙派词人的不良倾向,意欲起而挽此颓风。他主张词应“与诗赋同类而风诵”,即依据“温柔敦厚”的“诗教”,尊崇词体,强调兴寄。同时又竭力在前人作品中寻求“微言大义”,近于穿凿附会。张惠言的《词选》中所选辛弃疾,张孝祥、王沂孙诸家词作,多属风格沉郁豪壮的现实主义作品,其用意在于使读者知道词并非“诗余”、 “小道”、“艳科”,从而提高词在文学中的地位,这对当时和后来的词风是有相当大的影响的。张惠言说词“其缘情造端,兴于微言,以相感动,极命风谣。”又说“宋之词家号为极盛,然张先,苏轼、秦观、周邦彦、辛弃疾、 姜夔、王沂孙、张炎, 渊渊乎文有其质焉。”此可见常州派词论之一斑。总括常州派的词论主张有这样几点值得肯定之处:第一,强调“兴寄”,重内容,较浙派词人主张醇雅清空的格调为胜。第二,努力提高词在文学中的地位,把词与其它文学样式相提并论,较之轻视词作,视之为“小道”的传统观点为胜。第三,对前人词作有较精当的认识,评价较中肯。此外,周济提出“非寄托不入,专寄托不出”的观点很有见地,它说明作词首先要有兴寄有内容,才可以有所为而发,才可能写出好词,但仅看重寄托、内容,未能将这些寄托、内容审美化,情趣化、仍然写不出好词,只能陷入寄托之中而不能跳出。只有把寄托、内容与作词之法、审美情感紧密结合,方能写出好作品来。此外,况周颐的《蕙风词话》对词的创作、欣赏、风格亦有细致的研究,在文学理论上很有参考价值。但常州派词人的作品却大抵专事模拟,没有摆脱传统词风的束缚,内容亦绝少可取。

扬州学派,指清代活跃于扬州一带,以王懋竑、王念孙、王引之、汪中、焦循、阮元等为代表的学派。产生于皖派戴学基础之上。继承和发展戴震治学特点,一是能自创新例,如焦循研究《易经》,黄承吉治文字学;二是善于融会贯通,如王念孙研究训诂,阮元研究名物制度,汪中辨明学术源流。其治学规模、次第、方法,集吴、皖二派之长,又独具风格,如焦循在阐明性理、探究经学、教戒子弟等方面都强调“会通”,主张“日新”,反对“据守”和所谓“定论”。在求知领域上,不仅研究经学,也研究史学、诸子、历算、词曲、戏剧等。在自然科学、哲学、教育、训诂、校勘等方面都有贡献。

浙西词派,清代前期最有影响的词学流派。产生于康熙前期,风靡于康、雍、乾三朝。该派作家龚翔麟为标榜宗派而选刻《浙西六家词》,因集中朱彝尊、龚翔麟、李良年、李符、沈岸登、沈皞日6人具属浙西籍,故名“浙西派”。朱彝尊是浙西派开山之祖,论词主张“以雅为尚”(《乐府雅词跋》),并进一步要求“善言词者,假闺房儿女之言,通之于《离骚》、变雅之义”(陈纬云《红盐词序》),在醇雅的审美趣味中加入寄兴托意的内容。以雅正论词,本是宋代格律派词人的共同倾向,张炎在《词源》中即提出“清空”、“雅正”、“醇厚”作为词的审美标准。但朱彝尊崇尚醇雅,则是针对元明以来深受《草堂诗余》、《花间集》影响的淫靡、粗率词风而言;“以孤技自拔于流俗”(《孟彦林词序》)的姿态,来矫正“陈言秽语,俗气熏入骨髓”,“强作解事。均与乐章未谐”(《词综发凡》)的创作逆流。其理论反映出生活在文网严密之下的汉族文士,以“清真雅正”的艺术趣味来回避现实、全身远祸的矛盾心态。由“醇雅”的艺术标准出发,朱彝尊论词宗法南宋,推尊姜(夔)、张(炎),一改明末云间派重北宋、轻南宋的陈说,认为“世人言词,必称北宋,,然词至南宋始极其工,至宋季而始极其变,姜尧章氏最为杰出”(《词综发凡》),并自称自己的词作“不师秦七,不师黄九,倚新声玉田差近”(《自题选集》)。他编选的《词综》,体现了他的理论主张。如果说朱彝尊仍未完全摆脱“词则宜于宴嬉逸乐”(《紫云词序》)的“小道”观念,那么,浙西派另一位理论家汪森则明确提出推尊词体的主张。他在《词综序》中,批驳“诗降为词”的“诗余”说,在醇雅说的理论基础上,力求为词争得与诗同等重要的独立地位。朱、汪之后,在理论上为浙西词派作出贡献的还有厉鹗、王昶、吴锡麟和郭麐等人。厉鹗作为朱彝尊之后的浙西派盟主,对醇雅说提供了新的内容。首先,在矫正了只把“雅”理解为“句琢字练”、“咀宫含商”的形式主义倾向,把雅词类比于《诗经》三体之一的“雅”,提出“远而文、淡而秀,缠绵不失其正”(《群雅集序》)的思想要求,比朱彝尊“通于《离骚》、变雅之义”的主张更进了一步。其次,他以“清”为醇雅的艺术境界,认为“托兴”清远、具有“深窈空凉之旨”的格高韵逸之作,才是“雅人之能事”(《群雅集序》)。厉鹗对浙西派有大张宗风之功,但由于他生活中缺乏真正的感兴,因而除个别“感时赋物”之作间有兴亡之感外,创作上并未摆脱整个浙派作品形式工丽而内容沉厚不足的弊病;而理论上变本加厉地标榜宗派,更把浙西词引上狭窄浮浅、死守藩篱的道路。生活在干、嘉时期的郭麐,深感浙西词派的衰微与浙派末流的空疏饾饤,故能跳出“雅”、“俗”、“正”、“变”的狭窄圈子,从较广泛的视野上研究词学与词境的审美特点。他仿司空图而作《词品》十二则,将“高超”、“雄放”、“奇丽”、“秾艳”等风格与意境兼取并收,突破独标醇雅的审美趣味。郭麐对浙西词派的补救,客观上构成对该派理论的自赎,反映了浙西派理论构架的解体。总之,浙西词派作为清代前期词坛的正宗,多因循而少创新,缺乏重大的理论成就,但它为重振元明以来衰颓词风也起了一定的作用,推动了清代300年的“词学中兴”。
东汉《楚辞章句》:王逸字叔师,南郡宜城(今湖北宜城)人,东汉元初年间官校书郎,顺帝时官至侍中。《楚辞章句》题作“校书郎王逸上”,可见其书是他作校书郎时所著。《楚辞章句》是今天所能见到的最早的注本。在《章句》之前,汉代曾有一些研究《楚辞》的成果。西汉淮南王刘安是第一个注《楚辞》的人,但他所注的只有《离骚》一篇,称为《离骚传》。其后,西汉的刘向、扬雄作了《天问》注,东汉的班固、贾逵作了《离骚》注。这些著作很早就失传了,而王逸吸收了他们的部分成果,使他们的说法不至完全泯灭,这是《楚辞章句》的一大功劳。“楚辞”原先只有单篇流传,刘向校理群书时,把屈原、宋玉、景差的作品以及汉代贾谊、淮南小山、东方朔、严忌、王褒的作品和刘向自己所作的一篇《九叹》合编为一书,共十六卷,定名为《楚辞》。这是第一部以《楚辞》为名的著作。王逸以刘向的十六卷本《楚辞》为依据,又加上自己作的《九思》和班固的两篇《叙》,共成十七卷。
王逸的注与汉人注释经书的体例基本相同,也是先解释字词,再串讲章句大意。王逸注显然受《毛诗诂训传》的影响较深,他仿照《毛传》之例,为《楚辞》各篇作了序文,指明各篇作者、写作时间背景、命题大意和主要内容。这些序文对继续研究《楚辞》很有参考价值。王逸认为屈原的作品继承了《诗经》运用比兴的表现手法,能够“引类譬喻”,用善鸟香草表现忠诚坚贞,用恶禽臭物比喻谗佞小人。这个看法概括了屈原作品的艺术特点。王注著重于语言词汇的诠释,虽然有些地方不甚详备,但因其书时代较早,又多取先儒训诂,所以对理解文义扫除语言障碍仍有很大帮助。又因为王逸生长于楚地,所以对《楚辞》中的方言土语注释得较为清晰明白,如说:“凭,满也;楚人名满曰凭。”“羌,楚人语词也”等等,这对于了解楚地方言极其有益。王逸在《九章•涉江》以下的注释,往往采用四字一句的韵文形式,如“遭遇谗佞,失官爵也;远离亲戚,而斥逐也”,等等,这种注释不仅别具一格,而且也为研究汉代用韵情况提供了很好的材料。
王逸《章句》是全面注释《楚辞》的第一本著作,具有开创之功。但任何事物在草创之初总不免存在一些缺陷和疏漏。《楚辞章句》的主要缺点是有些解释望文生义,附会穿凿;也有些训诂不明词义以致失误。例如《九章》本是九首诗的合编,故名《九章》,而王逸却说:“章者,著也,明也,言已所陈忠信之道甚著明也。”这就不能不说是望文生义了。又如《离骚》中的“九歌”,本是神话中天帝的乐曲名,而王逸却引《左传》“九功之德皆可歌也,谓之九歌”加以解释,这是用儒家经典附会《楚辞》。王逸《章句》虽有不少缺点,但仍不失为学习和研究《楚辞》的重要参考著作。《楚辞章句》单行本,现存以明隆庆年间芙蓉馆翻刻宋版较为精善。因《楚辞补注》全录《章句》,二书合而为一,所以近年来没有新印《楚辞章句》单行本。
南宋洪兴祖《楚辞补注》,17卷。宋洪兴祖(1070~1135)撰。洪兴祖,字庆善,丹阳(今属江苏)人,南宋初曾官秘书省正字。此书为补正王逸《楚辞章句》之作。其体例为先列王逸注,再标“补曰”以申述己说,既补足王逸所未详,兼纠正王逸的疏误。补注中除训诂名物而外,还大量征引历史传说、神话故事,颇为详赡。另外,《楚辞章句》征引典籍,多不言书名,而此书所引,则必举出处。王逸以后的旧注,如郭璞《楚辞注》、徐邈《楚辞音》等,今多亡佚,而在此书的征引中尚可见一斑。如《七谏》补注引郭璞说:“□鹅,野鹅也。”《离骚》补注“求索”的“索”字下引徐邈读作“苏故切”等。综观全书,虽错误疏漏之处难免,但态度谨严,辨析精密,所以《四库全书总目》称它“于《楚辞》诸注中,特为善本”。故此书行世之后,《楚辞章句》的单行本逐渐稀少。《楚辞补注》外,洪兴祖尚撰有《楚辞考异》 1卷。据《直斋书录解题》,知《楚辞考异》原系单行,但今已散入《楚辞补注》中的“补曰”之前。又据《郡斋读书志》,知《楚辞补注》原有自序,今本也已亡佚。此书现存较好的版本有汲古阁重刊宋本17卷;比较通行的有《四部备要》本,1957年中华书局曾据以重印出版,80年代,中华书局又有新版排印本。

朱熹《楚辞集注》8卷,另附《楚辞辩证》 2卷、《楚辞后语》6卷。南宋朱熹(1130~1200)著。此书篇目多改前辙。他以屈原赋25篇为《离骚》,目次仍按王逸《楚辞章句》,定为 5卷。宋玉以下诸赋,仅存《九辩》、《招魂》、《大招》、《惜誓》、《哀时命》、《招隐士》,又益以贾谊的《吊屈原》《□鸟赋》等,共16篇,命为《续离骚》,定为3卷。注例略如《毛诗传》,每篇分为若干章,每章又标以“赋”“比”“兴”。注中凡涉及训诂名物、文字异同,多根据《楚辞章句》、《楚辞补注》;对篇义的解释,多自己独到看法。而所谓微言大义,有时不免失之附会,因而有人误以为此书“非朱子手定”(清夏大霖《屈骚心印》)。
现存较好的版本为南宋端平二年朱鉴刊本,1953年有影印本刊行。通行的有上海古籍出版社排印本。 所附《楚辞辩证》,内容是对旧说有所驳正或涉及考证者。如指出《天问》之“顾菟”,当为菟之名号,纠正了王逸训“顾”为“顾望”之误;又如释“摄提”为星名,认为屈原诞生时间,月日虽寅,而岁则未必寅,在王逸以外,另树一说。《楚辞后语》则是朱熹根据北宋晁补之《续楚辞》、《变离骚》二书加以补定,收录荀卿至吕大临等辞赋52篇。
(明)汪瑗的《楚辞集解》,在明朝楚辞研究中质量最佳,最有特色。在字词训诂、阐发屈辞微旨等方面,都很有特色,起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对清代影响很大。
清代有百余种注释、研究《楚辞》的著作,下面介绍几种较有价值的注本:
王夫之《楚辞通释》十四卷,明清之际著名思想家王夫之著。《通释》在训诂上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虽偶有新见,但总的来说注释的错误很多。《通释》的特点及价值在其思想性。王夫之借注释《楚辞》尽情地发挥微言大义,借屈原的遭遇,抒发自己愤懑之情,寄托自己的民族思想。他对屈原的思想感情有很深的体会,因而对《楚辞》的解释也比较深刻,能使读者得到不少启发。1959年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曾出版过《楚辞通释》断句本。
蒋骥的《山带阁注楚辞》六卷,附《余论》二卷、《说韵》一卷。《山带阁注楚辞》注释翔实、考证精审、征引丰富;用孟子的“知人论世”说指导注释,因而特别注重对屈原的生平事迹及其作品的创作时间地点的考订,有很多地方颇为精确。蒋骥还绘制了五幅《楚辞》地图,形象地表现了屈原的行止和作品的先后。《余论》主要内容是驳正旧注得失,考证名物异同,评论《楚辞》章法。1958年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曾出版过《山带阁注楚辞》的排印本。
戴震的《屈原赋注》十卷。重点在于字句的训诂和名物的考释,绝少空谈义理之处。作者精通训诂考据之学,因而他的注释大多都能在先秦古籍中找到根据,考识精核,简明严谨。
汉朝是《诗经》研究的第一个高峰。重要著作:
1、《毛诗诂训传》,又称《毛传》,战国时人毛亨撰,汉初赵人毛苌传其学,他们所传授的《诗》,便称为“毛诗”。汉时,诗与诂训传各自为书,据《汉书•艺文志》著录,《毛诗》29卷,《毛诗诂训传》30卷,至唐孔颖达《毛诗正义》,才经诗经文、毛诗序、诂训传、郑玄笺、孔氏疏合而为一。《毛诗诂训传》是第一部系统注释《诗经》的专著。
特点:1、比较准确地对《诗经》进行了训释。2、对名物制度的诠释比较切要。3、对诗义的曲解。例:
萚兮。
毛传云:“刺忽(疏忽、轻忽)也。君弱臣强。不倡而和也。”
萚兮萚兮。风其吹女。
叔兮伯兮。倡予和女。
萚兮萚兮。风其漂女。
叔兮伯兮。倡予要女。
萚,黄叶。这首是劳动时唱和的情诗,是女辞。一位姑娘看到风吹落叶,四处飞扬,心有所感,随口编唱了这首歌。男女唱答,本是民歌常见的形式,这首短诗可能是一组对唱歌词的开头一节,其后还有男的唱词。诗的情调非常欢快,富有节奏感,同劳动的动作完全协调。  
2、《诗谱》,东汉郑玄(127-200)撰,《隋书•经籍志》著录为二卷,唐孔颖达撰《毛诗正义》,把《郑谱》冠于《风》、《雅》、《颂》卷首。这是一部论列《诗经》世次的重要著作。内容可以分为以下几个方面:
(1)十五国风并为十一谱,并首先叙述各自的历史地理概貌。
(2)论述诗篇时代,排列诗篇世次。

3、《毛诗正义》,又称《孔疏》。唐孔颖达(574-648)撰,40卷,这是一部全面总结两汉至唐初《诗经》研究成果的官修著作。李世民命孔颖达与诸儒定《五经》。遵循疏不破注的原则。
4、《诗集传》 朱熹(1130-1200) 上海古籍1980年版,20卷。朱熹的《诗》学大纲,他将《诗经》作为理学的教材。从教化的角度解释《诗经》。叶韵,赋比兴。是宋代诗学研究的一个高峰。
5、《诗经通论》 清姚际恒(1647-1715) 中华书局1958年版,18卷。标立新说,如《召南野有死麇》,一直补认为是赞美“贞女”,朱熹说“女子有贞洁自守,不为强暴所污者。姚际恒认为“此篇是山野之民相与及时为昏姻之诗”。“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龙也吠。”对诗篇还有圈评。从文学角度入手。在每一首的每章诗下都标出赋比兴,还增加了兴而比一类。
6、《诗经原始》,18卷,清代方玉润(1811~1883)撰。中华书局2006年版。方氏在《凡例》中指出,历来“说《诗》诸儒,非考据即讲学两家,而两家性情与《诗》绝不相近,故往往穿凿附会,胶柱鼓瑟,不失之固,即失之妄”,不能得诗人言外之意。他主张“循文按义”以求《诗》的本旨。自序说他撰写此书 “不顾《序》,不顾《传》,亦不顾《论》(指姚际恒《诗经通论》),唯其是者从而非者正,名之曰《原始》,盖欲原诗人始意也。”书中所论对象,以《诗序》、《诗集传》和《诗经通论》三家为重点,其它诸说有可取者也予涉及,辨其得失。此书的主要特色,还在于能够注意阐发诗篇的文学意义,行文也颇有文采。如说《周南•汉广》:“终篇忽叠泳江汉,觉烟水茫茫,浩渺无际,广不可泳,长更无方,唯有徘徊瞻望,长歌浩叹而已。”又说《秦风•蒹葭》:“玩其词虽若可望不可即,味其意实求之而不远,思之而即至者,特无心以求之,则其人倜乎远矣。”这些解释,用形象的语言描绘出原诗的意境,很有助于对诗歌的理解。

《庄子集解》,清郭庆藩著。上海世界书局1935年出 版。《庄子》自魏晋以来有司马彪、崔譔、向秀、郭象等各 家的注和李颐的集解。隋唐流传下来的有陆德明的《庄 子音义》和成玄英的《庄子注疏》。宋代注《庄子》多重义 理,且用佛理来解释。郭庆藩收录了郭象《庄子注》、陆 德明《庄子音义》、成玄英《庄子注疏》三书的全文,又补 录了清人王念孙、俞樾的训诂考证和卢文弨的校勘,再 加上郭嵩焘和作者本人的意见遂成此书。虽没有广泛 采集宋明以来阐释《庄子》思想的各家见解,但此书仍 不失为研究《庄子》的重要资料。收入中华书局1954年 出版的《诸子集成》第三册。1960年中华书局经过整 理,对《庄子》原文用近人王叔岷《庄子校释》、刘文典 《庄子补正》等书加以校正,又把陆德明的《庄子序录》 和焦竑《庄子翼》所附《阙误》一并列入,校勘、标点、分 段,出版了《庄子集释》全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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