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要览重点笔记(21)

本站小编 免费考研网/2019-03-24


杜预和《左传集注》:222~285西晋军事家。字元凯。京兆杜陵(今陕西长安县东北)人。魏正元二年(255),任尚书郎,四年后转参相府军事。景元四年(262),任镇西长史,随镇西将军钟会攻蜀汉。西晋泰始初,为河南尹。泰始六年(270),鲜卑首领秃发树机能部进袭陇右,杜预任安西军司,转为秦州刺史,领东羌校尉、轻车将军。时石鉴为尚书行安西将军,命杜预出兵迎击。杜预认为,秃发树机能部兵盛马肥,晋孤军征战,士卒疲乏,宜运足粮草,待明春进讨。石鉴不纳,率兵出讨,果不奏效。七年,匈奴右贤王刘猛于并州(治今太原西南)西及河东、平阳(治今山西夏县西北、临汾西南)等郡举兵反。杜预应诏商议对策,提出安宁边境及利国救边之策50余条,均被采纳。数年后复拜度支尚书。

杜预力主灭吴,赞同征南大将军羊祜的灭吴方略。咸宁四年(278)十一月,拜镇南大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接替羊祜,镇襄阳(今属湖北襄樊)。到任后缮甲兵,耀威武,以精兵袭西陵(今宜昌东南),破吴名将、西陵督张政。又致书吴主孙皓,送还俘虏,披露张政败绩,使吴主中离间计,临战易帅,造成西线动荡。五年,杜预两次上书,建议乘吴防务松弛、兵力分散、东西难顾之机,从速出师。促成晋武帝于十一月发兵20余万,大举伐吴。次年正月,杜预陈兵江陵(今属湖北荆沙),围而不攻,扼制下游吴军增援西线,另遣周奇等4将率部沿江西进,取上游城邑,策应益州刺史王濬水陆军出巴、蜀,连克西陵等地。并致书激励王濬,乘势东进。为配合王濬夺取乐乡(今松滋东北),遣奇兵800趁夜南渡长江,多张旗帜,燃火于巴山(今松滋西南),使吴守军惊恐不安。又使伏兵乘机入吴营,擒获吴都督、西线统帅孙歆。军中歌谣赞其“以计代战一当万”。随后,杜预攻克江陵。于是,沅、湘以南,直至交、广等吴属州郡皆降附。杜预又分兵1.7万加强王濬军,并与众军会议,指授方略,激励所属诸部,直指吴都建业(今南京)。使王濬军能顺利直趋建业西石头城,迫降孙皓,灭亡吴国(见晋灭吴之战)。战后,杜预还镇襄阳,认为天下虽安,忘战必危,仍勤讲军备,严求戍守,屯兵要地,以维护安定局面。

杜预博学多才,曾参与定律令,设考课,改历法,造舟桥,重农耕,兴水利,通河运等,多有建树;且精通典籍,通晓兵法,明于筹略,故朝野誉其为“杜武库”,言其无所不有。杜预酷爱研读《左传》,著有《春秋左氏经传集解》等。


鲁褒和《钱神论》:西晋文学家。生卒年不详。字元道。南阳(今属河南省)人。好学多闻,以贫素自立。隐居不仕,人莫知所终。

《晋书·隐逸传》谓:“元康之后,纲纪大坏,(鲁)褒伤时之贪鄙,乃隐姓名,而著《钱神论》以刺之。”今所见《钱神论》、系严可均《全晋文》据《晋书·鲁褒传》、《艺文类聚》、《初学记》合抄而拼成的。此文虽名曰“论”,其实仍然沿袭辞赋问难之体。文中虚拟司空公子与綦毋先生的问答,极论钱之妙用如神,而语带谐谑,揶揄笑骂,恣肆酣畅。文中精彩之处颇多,如司空公子讪笑綦毋先生不知权变一段,其语本出自典籍;以世俗口吻而唐突圣典,实寓讽世之深意。又如“公子拊髀大笑”,论述钱的价值及功用一段,尤为生动辛辣:“为世神宝,亲之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则贫弱,得之则富昌。无翼而飞,无足而走,解严毅之颜,开难发之口。”显然都是愤世疾俗之语。据本传称,此文一出,即为当时痛疾时世者所传诵。

陶渊明和《归去来》、《桃花源记》陶渊明(365-427),一名潜,字元亮,世号靖节先生。浔阳柴桑(今九江西南)人。我国古代杰出的文学家。



    陶渊明出身于破落官僚家庭,曾祖陶侃是东晋的开国元勋,官至大司马,封长沙郡公。祖父、父亲均作过太守。外祖父孟嘉曾任征西大将军桓温的长史,但到陶渊明出生时,家道已衰落。“少而贫病,居无仆妾,井臼弗任,藜菽不给。”(颜延之《陶征士大讲述诔》)“自余为人,逢运之贫。箪瓢屡罄,希谷冬陈。”(《自祭文》)这是他少年时代生活的真实写照。青年时期,他曾有“大济于苍生”的雄心壮志。《杂诗》中说:“忆我少壮时,无乐自欣豫。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吐露出建功立业的宏愿。但是,他所生活的东晋时代,举贤不出士族,用法不及权贵,门阀制度极其严酷,使他无法施展自己的才能与抱负。



    陶渊明二十九岁明,为谋出路,开始走上仕途。先作江州祭酒,不久,因“不堪吏职”便辞官而归。州府召他任主簿,他不肯就职,在家中闲居了六、七年。三十六岁时,作荆州刺史桓玄的僚佐,不久,又辞归。四十岁时,出任镇军将军刘裕的参军,后又作建威将军、江州刺史刘敬宣的参军。四十一岁辞归。同年八月,在亲友的劝说下,出任彭泽令。任职八十余天,传来了妹妹死于武昌的噩耗。这时,又正逢郡派督邮来县巡视,县吏告诉他“应束带见之”,渊明说:“我岂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小儿!”当天便解绶辞官回乡。他终于同黑暗官场彻底决裂,抛弃功名利禄,归隐田园。



    辞官之后直到逝世,诗人一直过着隐居田园的清苦生活。四十四岁后,家中又不幸遭遇大火,生活更加贫苦。“夏日抱长饥,寒夜无被眠。”(《怨诗楚调示庞主簿邓治中》)“倾壶绝余沥,窥灶不见烟。”(《咏贫士》)这些诗句,反映了他物质生活的贫乏。但是,诗人在精神上却恬然自适。因为他永远摆脱了象樊笼一样的腐败庸俗的官场,回到了日夜怀念的田园。退隐之后,他曾躬耕陇亩,和父老乡亲共话桑麻,同农民们保持着融洽亲切的关系。尽管他还和农民有着本质的区别,但他一反地主阶级轻视劳动、鄙视劳动人民的偏见,“不以躬耕为耻,不以无财为病”,却是难能可贵的。这段时期,是他创作的丰收期,写出了大量的田园诗,艺术上也日臻成熟,终至炉火纯青。晚年,他写出了著名的《桃花源记并诗》,阐明社会理想。他所憧憬的桃花源社会,是没有君主,没有剥削,没有战乱,自食其力的社会。这虽然是一种乌托邦式的幻想,但却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广大农民的要求,也反衬了现实社会的黑暗。



    陶渊明的思想较为复杂,但主要的是儒、道两家思想的影响。儒家思想,使他早昕具有济世之志,几次出仕,正是儒家积极用世、兼济天下的思想的体现,退隐后,儒家的安贫乐‘道、君子固穷的思想又成为他的精神支柱。他的道家思想,继承了正始以后道家精神批判现实、否定现实的一面,但其中老庄的消极避世、清静无为、顺适自然的思想,又给予他以消极的影响。



    陶渊明是我国文学史上开宗立派的重要诗人。他所处的时代,正是形式主义风盛行之时,诗坛上充斥着谈玄悟禅、模山范水之作。形式上刻意追求绮语浮词、铺锦列锈。陶渊明却以崭新的内容和形式的诗作卓立于诗坛,表现出革新精神。



    陶渊明流传至今的作品有诗一百二十余首,另有文、赋等十余篇。



    田园诗是他文学创作的主要成就,也是我国诗歌史上的创举。著名有田园诗有《归园田居》、《和郭主簿》、《于西获早稻》、《怀古田舍》等。由于他以全部身心热爱着大自然把自己的真切感受注入笔端,所以他笔下的农村田园风光和谐自然,别开生面,后代的评论家、诗人曾给以很高的称誉。



    陶渊明在田园诗中,还歌咏了劳动生活。这些诗感情朴素而真挚,散发着浓厚的生活气息。如《归园田居》之三中写道:“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写出了诗人的真实感受和安贫苦节的决心。《于西田获早稻》中写道:“人生归有道,衣食固其端,......田家岂不苦,弗获辞此难。”反映了作者对劳动的意义和农民的勤苦艰辛都有了较深的体会。



    陶渊明还创作了不少咏怀诗,主要有《饮酒》、《杂诗》、《咏贫士》、《读山海经》等。这些诗中,贯穿着诗人对社会的认识和对人生的体会,表现了他对尘俗的厌恶,对腐朽的统治者的蔑视。在一些诗篇中,他还以松菊、孤云自比,表现了孤芳自赏、守志不阿的耿介品格。但有些诗篇,也流露出壮志未遂的苦闷无奈和乐天安命的宿命论思想。他还有一些借咏史而咏怀的作品,如《咏荆轲》等,借对古代人物的热烈歌颂或深挚同情,抒发自己的满腔悲愤,寄托自己坚强不屈的意志,被鲁迅先生称为“金刚怒目”式的诗篇。



    陶渊明的文、赋作品虽数量不多,但几乎都是历代传诵的名篇佳制。《归去来辞》、《桃花源记》、《五柳先生传》、《感士不遇赋》等都一扫晋宋文坛雕章琢句的华靡之风,感情真挚而强烈,风格质朴而自然,使人可以洞悉诗人坦露的胸襟,听见他那诚挚而又激愤的心声。欧阳修曾度评价他的作品,甚至说:“晋无文章,惟陶渊明《归去来辞》而已!”(李公焕《笺注陶渊明集》卷五引)



    陶诗的艺术风格以平淡自然著称。他的诗多采用白描手法,稍加点染勾画,便呈现出深远无涯的意境和疏淡自然的情趣。如“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归园田居》其一)质朴无华而又诗意盎然。陶诗的平淡自然有其显著的特色,即“凶枯而中膏,似淡而实美。”(苏轼《评韩柳诗》)以朴素的衣着妆裹着丰美的姿容,貌似枯槁而内在丰腴,这就使他的诗能寓丰采情味于平淡之中。所以苏轼说:“渊明诗初看若散缓,熟看有奇句。”(惠洪《冷斋夜话》引苏轼语)这种平淡自然是耐人咀嚼回味的。



    陶诗的诗一显著特色是情、景、理的交融。诗中,往往将诗人的感受、自然的景物、人生的哲理结合在一起,构成完整的意境。如《饮酒》之五,便是这方面的代表作:“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通篇没有工巧的词句,而是寓理于情,融情入景,意到笔随,充满了情味、理趣。给读者的,不仅是艺术上的满足,而且有思想上是启迪。



    陶诗的语言质朴而简炼,用字不追求新奇和藻饰,而是努力寻求精当的语句,自然贴切恰到好处,同他的诗歌的题材、风格协调一致。钟嵘《诗品》评价说:“文体省净,殆无长语,笃意真古,辞典婉惬。”钟惺的《古诗归》也说:“其语言之妙,往往累言说不出处,数字回翔略尽。”都恰当地评价了陶诗的语言特色。



    陶渊明在文学史上有极其重要的地位。钟嵘《诗品》称誉他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可以说,历代有成就的诗人,几乎无不爱到他的艺术熏陶,以至后世的“拟陶”、“和陶”诗不下上千首。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陆游等大诗人,都表示过对陶渊明其人其诗的赞美与仰慕。沈德潜《说诗啐语》云:“唐人祖述者,王右丞(王维)有其清腴,孟山人(孟浩然)有其闲 远,储太祝(储光羲)有其朴实,韦左司(韦应物)有其冲和,柳仪曹(柳宗元)有其峻洁。”这说明,陶诗给了后代诗人多么丰富多采的艺术营养,并且直接影响着唐代诗歌创作黄金时代的到来。



    陶渊明的诗文集,历代刻印过多种,清陶澍注的《靖节先生集》,今人迩钦立注的《陶渊明集》是较好的注本。

丽道元《水经注》:   中国古代地理名著。北魏郦道元撰。旧传三国时人桑钦著《水经》,郦道元为之作注,名《水经注》。原四十卷,北宋初已亡佚五卷,后人分割三十五卷以足四十卷之数。道元(469?—527),字善长,范阳涿县(今属河北)人。历仕宣武帝、孝明帝两朝,先后出任冀州刺史于劲镇东将军府长史、鲁阳太守、东荆州刺史、河南尹,后迁御史中尉。在地方和中央,都以为政严猛著称。雍州刺史萧宝夤图谋叛乱,忌恨道元的朝贵奏请派他为关右大使,进行安抚。萧宝夤害怕道元之来不利于己,在他将要到达长安时派兵围攻,加以杀害。

    道元好学博闻,广览奇书。足迹所至,大至从长城以南,到秦岭、淮河以北。他在书中征引的前代和当时地理著作,即达三百七十余种,包括一些南朝人的著述。自序说“访渎搜渠,缉而缀之”,所以很多材料是实际调查所得。《水经》只记载了水道一百三十七条,而郦注却有一千二百五十二条,增加八倍多,注文共约三十万宇,也比经文增多二十倍。

    该书以水道为纲,连带叙述流经地区的山陵、湖泊、郡县、城池、关塞、名胜、亭障,以及土壤、植被、气候、水文和社会经济、民俗风习等各方面,还记载了各地有关的历史故事。书中记录作者所见的碑刻,共三百余块,利用它们作为帮助确定水道流经的依据。道元注意到水道源头的伏流,和故河道之下还有相当多的地下水等现象,对于水源的大小、湖泊的盈竭、水色的清浊、泥沙的堆积、洪水的涨落等水文变化,都很重视。他用发展变化的观点考察地理现象,对每条水道都追溯到可能追溯的最早时期。还记载了各地水利设施近三十处,称颂了许多伟大工程。对于从书本或实际调查都未能弄清的问题,道元采取谨慎态度,表示“未知所从”、“非所详也”,这样的存疑有七十余处。《水经注》对中国地理学的发展有重大贡献,在中国以至世界地理学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同时书中还保存了大量历史和历史地理的资料。《水经注》中山川景物的描写,作为文学作品,也得到很高评价。由于郦道元是北朝人,关于南方水系的记录不免简略,时有错误。

    旧本《水经注》经文与注文混淆在一起,字句脱误甚多。清朝学者全祖望(1705-1755)、赵一清(1711一1764)、戴震(1724一1777)分别进行了区分经注的整理校订工作,各自取得良好成绩。后来有人因赵、戴两家整理校订的结果很多相同,因而认为戴震盗窃了赵一清的学术成果,是没有根据的。清末,扬守敬集以往研究之大成,撰《水经注疏》,弟子熊会贞续加补修,极为详尽,是《水经注》研究最为完备之书,已由科学出版社刊印,极便参览。

曹丕《典论。论文》:曹丕(187-226) 即魏文帝,三国魏王,曹操长子,名丕,字子桓。曹操卒,嗣为魏王,寻篡汉,都洛阳(今河南省洛阳市),国号魏。时蜀与吴亦相继称帝,凡两次伐吴皆无功,性好文学,博闻强识,以著书为务。著有《典论》及诗赋百余篇,在位六年崩,卒谥文。

《典论》是曹丕的一部学术著作,全书已佚,《论文》是其中唯一完整保存下来的

一篇。所论的“文”是广义上的文章,也包括文学作品在内。它是中国第一篇文学批评

的专门论文,涉及了文学批评中几个很重要的问题,虽不免有些粗略,但在文学批评史

上起了开风气的作用。

    首先值得注意的是它对文学的价值的重视:“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

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儒家古有“三不

朽”之说,其一为“立言”(见《左传》)。但这主要指政治与伦理方面的论著,与文

学并无多少关系。曹丕所说“文章”,则包括诗、赋在内。其实,文学——特别是偏重

抒情的文学,很难说是什么“经国之大业”,但曹丕这样说,就把文学提高到与传统经

典相等的地位,这对文学的兴盛,当然是有意义的。

    文中涉及的几个问题,一是对“建安七子”进行评论,指出各人的长处与短处;二

是在论述文学和评论作家时,提出了“文气”的概念,谓:“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

体,不可力强而致。”又谓:“徐幹时有齐气”,“孔融体气高妙”。他所说的气,大

体是指作家的气质。作家的气质不同,所以作品的风格有异;三是关于文体的区别:

“夫文本同而末异,盖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说诗赋的特点是

“丽”,既反映了建安文学的新风气,也预示了此后文学的大趋势。这几方面的内容,

即作家评论、作家的气质与作品风格的关系、文体的区分,都是以后文学批评中重要的

课题。

  
陆机《文赋》:陆机(261~303),西晋文学家。字士衡。吴郡吴(今江苏省苏州)人。曾任平原内史,世称“陆平原”。与其弟陆云合称“二陆”。祖陆逊是东吴丞相,父陆抗是东吴大司马。陆抗去世时,陆机14岁,即与其弟兄分领父兵,为牙门将。20岁时,吴灭,与其弟陆云退居旧里,闭门勤读。太康十年(289),陆机与陆云来到洛阳,拜访太常张华。张华大为爱重,说:“伐吴之役,利获二俊。”广为称扬,使陆氏兄弟享誉京师,有“二陆入洛,三张减价”之说。当时贾谧当权,开阁延宾,一时文士辐凑其门,其中著名
的有24人,号“二十四友”,陆氏兄弟亦入其列。历任国子祭酒、太子洗马、著作郎等职。永康元年(300),赵王伦专擅朝政,以陆机为相国参军。次年,赵王伦阴谋篡位,以陆机为中书郎。伦败,陆机涉嫌,收付廷尉,赖成都王颖、吴王晏等救理,得减死,徙边,遇赦而止。后入成都王幕,参大将军军事,又表为平原内史。太安二年(303),成都王举兵伐长沙王,以陆机为前将军前锋都督。兵败,为怨家所谮,被杀,夷三族。陆机是西晋太康、元康间最著声誉的文学家,被后人誉为“太康之英”。就其创作实践而言,他的诗歌“才高词赡,举体华美”(钟嵘《诗品》),注重艺术形式技巧,代表了太康文学的主要倾向;就其文学理论而言,他的《文赋》是中国文学理论发展史上第一篇系统的创作论,对后世的文学创作和理论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陆机的才能是多方面的。文学创作而外,他在史学、艺术方面也多所建树。在史学上,曾著《晋纪》4卷、《吴书》(未完成)、《洛阳记》1卷等,多已佚。他还是著名的书法家,所写的章草《平复帖》流传至今,是书法中的珍品。另外,据唐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陆机还著有画论。据《晋书·陆机传》载,陆机所作诗、赋、文章,共300多篇,今存诗107首,文127篇(包括残篇)。原集久佚。南宋徐民瞻得遗文10卷,与陆云集合刻为《晋二俊文集》,明代陆元大据以翻刻,即今通行之《陆士衡集》。明代人张溥所辑《汉魏六朝百三家集》有《陆平原集》。

《文赋》西晋文学理论论文。陆机作。陆机根据自己的创作实践,并总结前人的经验,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第一次较系统地论述了文学作品的创作过程。对于文学创作构思过程中的想象问题和感兴问题的论述尤为精辟。
陆机是西晋的著名作家,深知创作的甘苦。在序言中,他自称“每自属文,尤见其情。恒患意不称物,文不逮意,盖非知之难,能之难也”。他写作《文赋》的目的,就在“论作文之利害所由”。唐代陆柬之书陆机《文赋》
作者认为创作的来源是由于外界事物的激发或受前人作品的启示。即所谓“□中区以玄览,颐情志于典坟。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作者强调的是对自然景物的感受和书本知识的影响,而忽视了人们的社会生活。这一缺陷和陆机本人注重辞藻、多拟古之作的创作倾向有关。但他强调外界事物对作家的影响,还是有一定的唯物主义因素。从这种思想出发,他认识到创作应该“意”“称物”,“文”“逮意”。所以他对创作的想象问题作了精辟的论述:“其始也,皆收视反听耽思傍讯,精骛八极,心游万仞”,经过这样专心致志的想象和构思,然后能做到“情□□而弥鲜,物昭晰而互进”,即内在的朦胧的文情逐渐清晰,外在的鲜明的物象纷至沓来。作者对所描写的事物必须有深切的感受:“信情貌之不差,故每变而在颜;思涉乐其必笑,方言哀而已叹。”这样,也才能从“群言”、“六艺”中撷取精英,造意修辞,进行独特的创造。
作者认为经过构思的阶段,便要考虑结构、布局、剪裁、修辞等表现手段。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第一,是“选义按部,考辞就班”。一方面要注意铨衡去留,作到辞意双美;另一方面要“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同时还要防止意兴偏枯,唱而靡应;妍蚩相匹,应而不和;情寡词浮,和而不悲;绝曲高声,悲而不雅;古调质词,雅而不艳等毛病。第二,是正确处理内容与形式的关系。作者虽强调辞藻,仍认为内容是主要的。他说:“理扶质以立□,文垂条而结繁”,他认为轻视内容而仅追求形式,则成了“徒寻虚而逐微”,结果必然是“言寡情而鲜爱,辞浮漂而不归”。第三,是要在众多的形象中去进行选择和概括;有时要先树要领,有时要后点主题;有时从晦到明,逐步阐述,有时又求易得难,须要层层深入;有时文章枝□虽具而根本未安,有时文章的根本已立而枝节未妥;有时感到招来即得,有时又感到煞费经营。总之,必须“罄澄心以凝思,眇众虑而为言”,以期达到“笼天地於形内,挫万物于笔端”。
《文赋》对创作的“感兴”也就是“灵感”问题作了比较详尽的描述。作者说:“若夫应感之会,通塞之纪,来不可遏,去不可止,藏若景灭,行犹响起。方天机之骏利,夫何纷而不理;思风发于胸臆,言泉流于唇齿;纷葳蕤以□□,唯毫素之所拟;文徽徽以溢目,音泠泠而盈耳。及其六情底滞,志往神留,兀若枯木,豁若涸流,览营魂以探赜,顿精爽而自求,理翳翳而愈伏,思轧轧其若抽。是故或竭情而多悔,或率意而寡尤。”他形容创作灵感的出现与消失均极形象,是他的深切体会。这个问题,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也是陆机首先提出的。刘勰的《文心雕龙·神思篇》则本之陆机。沈约、陆厥、萧子显等人,虽然也有类似言论,却远不如陆机谈得具体。但是,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他对这个问题无法作出正确的解释,因而认为它是不可知而且无能为力的。他只能根据实际经验形象地描写了这一现象。
《文赋》中对各种文体及其与风格的关系,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人们由于性情的不同,对文风的好尚也各异,“故夫夸目者尚奢,惬心者贵当;言穷者无隘,论达者唯旷”。这实际上是更明确地发挥了曹丕在《典论·论文》中所说的“文非一体,鲜能备善”;“各以所长,相轻所短”的说法。他把文体分成10类:“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碑披文以相质,诔缠绵而□怆,铭博约而温润,箴顿挫而清壮,颂优游以彬蔚,论精微而朗畅,奏平彻以闲雅,说炜晔而谲诳。”这种分类比曹丕所分的“奏议”、“书论”、“铭诔”、“诗赋”四科要细致得多,并且已经奠定了后来《文心雕龙》、《文选》等书关于文体分类的基础。更重要的是曹丕所分“四科”,并未对文体本身的特点作什么说明,如关于“诗赋”,只说到“欲丽”的要求。陆机则具体地说到了诗的作用在于缘情,而赋则在体物。后来许多人往往以缘情、体物作为诗、赋的一种专称。更重要的是他用缘情、体物二词概括诗和赋的特点,正体现了魏晋人的文学观。在此之前的战国秦汉人大抵赞成诗言志 (《尚书·尧典》)之说,重在表现思想而不是表达感情;两汉论赋,又多强调讽喻之意。陆机的主张却强调了诗要表现作者的感情;而对赋也强调体物图貌等艺术特点。他这种主张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文学作品的思想意义,但在当时的条件下,强调作品的艺术特点,之摆脱儒家传统思想的束缚,有一定的进步作用。
《文赋》对声律的探讨也体现了魏晋人的观点。据《颜氏家训·音辞篇》记载,从汉末孙炎创反切以后,“至于魏世,此事大行”。北魏江式《求撰集古今文字表》讲到晋代吕静仿魏李登《声类》,作《韵集》 5卷,宫商角徵羽各为一篇(《魏书·江式传》)。陆机正式吸取了这些成果,提出了文章的音律问题:“暨音声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宣。”他在创作中,确实也比较注意音律。他现存的诗作中,有一些已比较接近后来的近体诗。虽然当时尚无四声之说,但从西晋开始,已有宫商之说(张敏《头责子羽文》)。在陆机以后,颜延之、范晔、谢庄等也讲过作诗的宫商问题。这种理论为沈约创造“四声八病”说及律诗的形成准备了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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